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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鄙夷的语气,弃之如遗,仿佛在和一条狗说话。谢灵玄也不快起来,凄清的月光洒下来,蓦然映得他凹凸的五官显得瘆人。她不叫他过来,他却偏走上前来,一脚踏灭了她生的柴火。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昏黑中,纸钱纷飞。她被他拎起来,压在了身后坚硬的太湖石上。“整整七日了。”谢灵玄的声线很冷,冷得也像凛冽的夜风,“你已闹了整整七日了。温初弦,没完了?”若是他死,她会不会痛七日?温初弦双手被他一左一右固定在石壁上,呼吸为艰。惨淡的月光只能微微照亮谢灵玄的半副侧脸,他的一只长眸中,是寒冷的火焰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楚的朦胧情绪。像情意,但更像欲色。温初弦迷乱地笑了下,“你们谢家就是如此赶尽杀绝的吗?我已躲你们躲到这里了,你却还追到了这里。既然那么嫌弃我,何不把我直接赶出去,叫我这晦气之人露宿街头,你不是更解气。”谢灵玄听她撂下如此绝情之语,心下一凉,亦起了厌恶之心。“你那倒霉弟弟死了,你以后就不活了是吧?萎靡不振,满腹仇怨,你是时时刻刻都表现出来谢府凌虐你,杀你弟弟了?”温初弦定定质问,“难道不是吗?”那要命的肺病,不就是谢灵玄故意染给全哥儿的吗?是他往全哥儿身上泼脏水,让温老爷不认全哥儿,全哥儿才被迫过继,落得个饥寒交迫而死的下场。她们姐弟俩的劫数,就是从遇上谢灵玄的那一刻开始的。“你是罪魁祸首。”她嗓音发涩,丢给他几个字。说罢,便从他手下挣开,蹲在地上摩擦火折子,重新生火。谢灵玄黑漆漆的轮廓伫立在她身后,犹如一尊沉默的雕像。点点火星重新又燃起了纸钱,暖橘色的微光,映亮了温初弦半张如美瓷般单薄脆弱的脸。“……”他似妥协了,放任她烧了一会儿,不时回头望望,像是在给她把风一样。温初弦恨他的残忍和狠毒,给全哥儿烧纸,其实并不想让他在场。可她实不敢再一次驱逐这瘟神了,只得背过头去,低低地啜涕。她精神略有些恍惚,好几次手指差点碰到火焰,她也浑然不觉。谢灵玄长叹一声,矮身下来,也凑在了火焰之前。温初弦不怿,故意避开他一些,他却夺了她手中的纸钱,丢在火里。温初弦自嘲,“我连烧个纸钱也不得安宁。”啪嗒啪嗒的泪珠落在火苗中,顿时被蒸成了热气。他不理,只加速把手中纸钱悉数丢入火焰。想来他是在怕长公主发现,再发起怒来。半晌便烧完了,谢灵玄再次将火苗踏灭,这次将火折子也踢到了湖中。“起来。回房。”温初弦慢吞吞地起身,谢灵玄已唤了汐月,将炭灰和火圈打扫干净。头顶,七彩斑斓的烟花盛放,还是年味儿最足的时候。谢灵玄抓了她的手腕,入手冰凉,连带她的袖子都被攥皱了,将她拉回水云居,不容抗拒。他脚步那样快,温初弦在后面怎么反抗捶打都是无用,她脚步踉踉跄跄,连一句放开我都来不及说。到了水云居,他将她关在卧房中。爆绽的烟花将卧房内映得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温初弦蜷曲地缩到了墙角中去。谢灵玄一只膝盖半跪在榻边,伸手就要解她的衣裳。温初弦紧紧地捂住他的手,明明决定强硬以对,此刻还不免软声央求,“别在今日,我求求你。”谢灵玄动作滞了滞,烦躁地拨开了她的手,仍把她外袍褪下去。半昏半明中,温初弦只剩下一件轻薄的亵衣。她耻辱又痛愤地颤抖着,心如在泣血。“你不得好死。”低低咒了句。不愧是大家闺秀,骂语都如此贫乏,同样的话要骂两遍。谢灵玄早听腻了。“你就不怕冤魂找你索命?”她嘴里又蹦出一句,咬牙切齿。谢灵玄终于淡淡反驳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该让你弟弟在上面好好看着,你这最亲密的姐姐,是如何在仇人手下谄媚合欢的。”温初弦一躲,“你混蛋!”可他却已撕下她的里一层衣衫,咔嚓,衣袂的碎片翩飞。刚要吻下去,却猛然被她里面的一身麻白衣浇灭了热情。凄清的月光下,那麻白衣也像殓衣,充满了沉沉的死人味。温初弦冷笑,自顾自地直起腰身来。“谢公子对一个守丧之人也下得去嘴?”她游移在他身边,“碰我,你不觉得晦气吗?反正你娘觉得晦气得很,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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