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这几日也劳累辛苦了,便多吃些酒菜好好歇息,此后的事情就让小婿来处理吧。”吃了晚饭,方俞和乔鹤枝未在这头歇下而是回了宅子,明日便要准备施药和录口供,若是明早再从这头过去便有些晚了。乔鹤枝坐在马车上心情畅通了不少:“虽然病源还未查出,但看见爹平安无事我也就放下了心。这两日辛苦你这般奔忙了。”他偏头看着方俞,轻声道:“谢谢夫君。”“若独我一人今日岳父也未必能如此顺利的出大牢,还是好在有你将人证物证一一仔细的收集起来,又动作迅速的前去通判府送了信。这些东西缺一不可,但凡出点纰漏,我也不能在堂上如此放心大胆的发言。”方俞靠在马车壁上,半合着眼睛笑:“不过你说谢我,我心中觉着这几日的忙碌也是值当了。但我也并不是特别高兴,你谢我便就这般谢?”乔鹤枝眉头微叠,随后眸子又动了动,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昨日夫君彻夜未眠梳理思路,今日又奔走至此,便先在马车上先歇息睡会儿吧,到了我再叫夫君。”恭敬不如从命,方俞赶紧偏头靠在了小乔的肩膀上,虽然少年清瘦又比他矮一些,靠着有点硌人且还位置不恰当,但是香喷喷的脖颈和温热的人依然还是十分吸引人。他还是享受的很,在小乔的肩膀上蹭了蹭,正欲要闭上眼睛,突然额头前一阵温润,双唇贴上来的触感让他一时间失了神,他抬眸乔鹤枝便也抬起头把脑袋摆正了,眼睛直视着前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但红润的唇还是轻抿了一下出卖了自己。方俞垂下眼睑紧抿着唇藏着嘴角间的笑意,比那城墙还厚的脸皮破天荒的也染了一丝红晕。翌日,乔家的布施场上煮了两大锅汤药,还有一系治病症的草药包和一些疗养滋补的药物,一大早就有百姓在布施场外等着药了。此次来的人虽然不似领取布施品的人多,但数量还是看的人心惊。让方俞意外的是场外除了领取药物的百姓之外,竟然还有好些书生等在外头。“你们如何过来了?”自从乡试结束后家里遇新丧,自己又病了一场,紧接着岳家还出了事,他还未曾得空回过书院,一直告假到了现在,夫子倒是颇为体恤,虽然希望他能尽快回书院办一场讲学给大家传授一下经验,但也未曾催促过他赶紧销假回去。如今看到邱研起、吴树游等一系熟悉的面孔,他觉得既惊喜又意外。“我们听说了百姓中毒一事,此事当真是波及之广,就连书院里也有学生得此病症,昨日得知方兄做了一回状师,同学们听说了都十分激情昂扬,很是可惜没有当场听到方兄辩言。”邱研起道:“我得知要给百姓录口供,想来是需要不少会读书写字之人。我便同张夫子告假了一日准备过来帮方兄录口供,没成想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也纷纷要告假过来帮忙,张夫子见告假之人多,想着这也是一件利民之事,今日便未讲学,说只要愿意过来帮忙的都可以过来,于是大家伙儿便都来了。”方俞闻言大受感动,录口供之人越多,百姓就可以更快的领取到汤药,事情解决的便更快,他正愁衙门派过来的两个录口供的人少,还把自家的账房先生都带了过来,眼下书院的同窗一来,顿时就多了二十余人,如此还不快的很。“方俞再此谢过诸位同窗仗义出手相助。”大家见着方俞鞠躬做礼,纷纷都不好意思来:“方兄,咱们可不单是为你才来的,你不在的日子夫子守着咱们可严了,稍稍溜一下神便被拎着耳朵骂,好不容易今日可出来透口气。”“可不是,况且咱们还可以做件好事,早日寻出源头大家读书也安心啊。”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玩笑,气氛也变得十分轻松起来。方俞让去附近借了二十多长桌案,伺候好笔墨纸砚,又给给前来帮忙的同窗们准备了茶水果子,他挨着给大家送东西时发现梁闵胥竟也来了,方才人多竟还未曾注意到。梁闵胥看见方俞正在看他,提着笔不自在的蘸了蘸墨,低下头假装在认真记录口供,未同方俞招呼攀谈。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季淙镛和钱无章都到现场来慰问得了病症的百姓,又监看了现场的情况,看着这么多的书生自发前来帮忙,季淙镛大肆褒奖了众人品德高尚,不失读书人的风采,钱无章也依着葫芦画瓢的赞扬。“大人。”钱无章寻看了一圈后,因着身子有些胖多走几步便觉累,正想寻个地儿坐上一屁股就见着自家师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