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下,萧京墨亲端着早膳餐盘入内。
“是该拔营了吗?”
宋烟烟有一瞬赧然。
方才光顾着发呆想事儿了,自个儿的零碎物件都还未收。
“今日扎营休整,莫慌,先用早膳。”
萧京墨浅笑一瞬,不过那笑意片刻又散去。
“为何扎营?”
宋烟烟知他定是想引对方深探,但他既言昨日对方入套,便是已然有隐卫尾随着昨夜前来探营的敌方探子,寻得了对方隐蔽之地。
今日,不是更该若无其事、继续行军,才能免去对方猜疑吗?
“我昨日特点了粮草加固,便是为了探一探,老三是否亲自来了。”
三皇子疑心极重,谋虑亦深。
萧京墨昨日告予她,寻常人自觉,会加强防护的,必是粮草,故而会去探别处。
但重疑之人,往往觉他人会诓骗于己,便会反其道而行之。
故而,昨夜晚间来探之人,特特便寻了那几车被防护的粮草,去查内里机密,还将包装破口做得同野鼠咬得一般。
“如今他既来了,我自要好好同他会一会,不能叫他失望了。”
萧京墨挑眉。
宋烟烟大抵知道他所想了,他仍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要的,自不仅仅是佛像、佛器顺利运抵,他还要抓到三皇子实打实的罪证、把柄,才能于圣前定下三皇子和谢家之罪,让圣上再无包庇的可能。
“不过,有件事望你别动气。”
萧京墨将餐盘放在矮凳上,端起粥碗,悉心舀起一勺,吹凉,送至宋烟烟唇边。
宋烟烟眨了眨眼,启唇含入粥汤,心道:
她有那么容易动气吗?
萧京墨又送了一勺粥至她口中,垂眸避开她视线,低语了声:
“我对外说,是因你行军劳顿,昨日犯了头疾。而我,心疼焦躁,故而今日全军休整。”
宋烟烟含着那口粥汤,久久未曾咽下。
她自是不愿萧京墨这般行事的,只是他此刻话中之意,令已传下了。
既已传下了,再要收回已是不可能了。
她缓了缓神,咽下口中粥汤,思忖着要说他两句,免他日后愈发猖狂了去。
可抬眸望他,却见他往日神采奕奕、凌厉俊朗的面庞上,隐现着一丝疲惫,眼下甚有若隐若现的乌青之色。
宋烟烟想到了昨夜昏昏沉沉间,感受到的怀抱和按抚。
也想到了此次行军路途中,萧京墨在实施计划的同时,尽力兼顾着对自己的照顾。
又想着自个儿此次同行,确然没帮上什么忙。
他这会子以她为幌子,对外混淆试听,便权且算是她的一丝“贡献”吧。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