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京墨尚搂于宋烟烟腰侧的手,不着痕迹轻握了一把。
他的小姑娘,这两三日间,确然又清减了。
宋烟烟本就是纤长偏瘦的身段,上回受伤后直瘦了大圈,前段日子好容易养回来几两肉,眼见着又要瘦没了。
萧京墨自知,他的小姑娘并不挑食,确然是军中伙食简陋,加之她心思重,休息不好,便愈发掉了肉。
“委屈你了,再艰苦一阵子。待回了京,定给你养回来。”
萧京墨看着小姑娘拿起窝窝头,无声咬着,心疼道。
宋烟烟本就胃口不佳,若不是腹中饥饿难耐,根本不欲进食。
这会子被萧京墨这般直愣愣盯着,愈发觉了口中干巴巴的窝窝头难以下咽。
便伸了一只手,推了推他。
她咽下口中窝窝头,指了指营帐帘:
“你快回帐中吧,仔细一会子有人来报,却寻不着你人。”
萧京墨挑了挑眉:
“你这是怕人知晓我在你这里?”
事到如今,萧京墨其实想通了颇多事。
比如,当初齐渊“瞎指点”说,小姑娘既把他当做“外室”来对待,他便应当拿出人“外室女”争博上位的法子来使,实乃大错特错。
不管小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态,总归他自个儿该把自个儿摆在堂堂正正的未来“正头夫君”的位子上来处事。若是小姑娘不乐意,他迁就着她,那也是“小情侣间的情趣”或是他“惯宠着自家媳妇儿”。
总之,他必须先在心里,把自个儿的“底气”攒足了才成。
若是自个儿先把自个儿摆低了位子,面前这小姑娘,只会顺杆子上爬,根本不会为他谋半分利。
自个儿的地位,自然得靠自个儿争取。
宋烟烟:
“……”
见小姑娘直等着他,又停下了进食的动作,萧京墨只得低笑着又揽了揽她肩:
“放心,我令元叶在帐中守着了。就在隔壁,有人有事他自会来告。”
宋烟烟皱了皱眉,思绪不自觉又飘至他方才所言“计划”,倒也没再同他纠结什么。
只指了指矮凳上另一个窝窝头,示意萧京墨进食。
萧京墨自是配合,但方啃了两口,帐门口便传来元叶急切唤声。
“无事,我去去便来,你乖乖吃完。”
萧京墨丢下手中窝窝头,取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和手,又低头在她鼓鼓囊囊的颊侧轻啄了下,方大步离去。
可萧京墨这一去,竟至天全然黑透了,亦未再来。
宋烟烟行至帐帘旁,伸手掀起一角。
暴雨尚未落下,但密厚的云层已然覆盖了整片天空,昨日夜间抬头能见的新月、星光,今日是半点也见不着了。
阵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和泥土的气息,斜斜地拉长了营地里几个火把的火苗。
山雨欲来,阵风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