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此刻,到底无法静思分析。
思绪被口中那较梦中愈发热烫的软糯,被那过于真切的、过了头的感受,搅得似成了一团巨大的、凌乱的棉线球,融融暖暖的,却怎么都捋不出头。
她到底是羞怯的,只被动承受着。
无法似梦中那般,欢喜便主动去索要。
且当萧京墨一腿跪于床畔之时,她几乎出于本能地,伸手于他肩头推拒。
“别躲我,别推开我。”
萧京墨嗓音沉哑至极,唇畔直抵着她的,低声哄着。
他将她手腕轻扣,她觉手腕被压入一团绵软之中。
是那个长得过了头的……绵软的头枕。
思绪好似在这一刻汇拢,在脑海中呼之欲出。
却只于下一刻,又被他狂热的掠夺,驱散了去。
她不敢触碰他眼中灼意,干脆便又闭了眼去。
似夏季最闷热的天气里,一场潮湿黏腻的绵雨,却无端带了股浓浓的酒气和淡淡的甜意。
而这一场绵雨,结束于萧京墨一瞬失控的啃咬,和宋烟烟一声无意识的痛呼。
他仿于那一声轻呼中寻回了些理智,终是放了她。
只额头仍轻抵着她,高挺的鼻梁在她小巧圆润的鼻头上不断轻蹭着。
“睁眼看看我。”
萧京墨哑声道。
好似过了许久,她双睫轻颤,缓缓睁眼,几颗泪珠尚粘于长睫之上。
那双桃花眼里,满溢盈盈水雾。
不知是因了方才的情动,还是因了今夜的委屈。
萧京墨复又垂首,于宋烟烟双眼烙下轻吻。
她自闭目承接着,可却倏来了一阵凉意。
宋烟烟眨了眨眼,见萧京墨行至案几边,不知做了什么,而后回至床畔。
他便这般直挺挺于床畔站着,双眸灼热望着她。
宋烟烟觉自个儿思绪尚未自云端回落,却亦不敢与他那般眼神对望。
只下一瞬……
“往后再不要同他见面,再不要同他说话了,好不好?”
萧京墨祈求般的话语,听来委屈非常。
宋烟烟只觉方才的温存暖意,被他这句煞风景的话全然浇灭了去。
她于是稍蹙了下眉。
关于赵元佑,她已经同他解释过多次了,也为顾及他的感受而尽力避着了,他若还要闹腾……
“我信你们是偶遇!我信你!但我只见着你和他在一处,我就难受得要发疯。”
那可是,她曾经应过要嫁的人。
他们还曾经一同用早膳,还曾经同进同出,还曾经……
她甚至,至今还珍藏着他赠她的那只泥兔!
宋烟烟瘪了瘪唇,撑着手坐起身,半靠于床头。
她自知其实今夜皆是误会,她想,他亦也清楚。
当下自有情绪、有难受,但既是误会,那阵子情绪过去,便该令这事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