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人,竟还要再次翻帐。
他既要翻帐,那她便陪他翻。
“怎地你便什么人都得亲近,都能近身,我便同人说句话都不成?”
她话语极轻,却带着丝浅浅的怨怪。
可被怨怪之人,无有悔意、无有怒意、无有委屈,却是扬起了遮也遮不去的笑。
自嘴角,至眉梢。
以至于宋烟烟一瞬觉得,这人怕不是酒真的喝过了头。
但下一刻,宋烟烟便确然,这人真的喝过了头。
她见萧京墨突地双手于腰间忙活了阵,而后取下了玉带。
玉带松落,玄色暗竹纹袍衫霎时松垮,露出了内里雪白的中衣。
初秋的中衣单薄无比,她几乎于那一眼之间,便见着了那透薄衣衫底下,显眼的肌肉纹理。
“你……”
宋烟烟觉面上比方才更为灼烫,双眸中满是惊异,直想着这人若然真发起疯,她该如何自保。
一时慌神,她撑着手,将自己缩到了床铺最角落,扯起薄被、枕头,挡于自个儿身前。
而后,转过头,不敢再看他。
说是不看,到底眼角余光仍观着他动作。
却见他居然,将玉带便扔于地,满面笑意地……脱着袍衫。
“你……你住手!你不许脱!”
宋烟烟压低着声音,直怕惊扰了江柚凝。
她都不知,她娘亲若见着萧京墨此状,会不会气得当场犯了旧疾。
她尽力让自个儿声音,听去有些威慑力,可这般压着嗓子,听来总缺些气势,反倒有种……
欲拒还迎的羞耻感。
她一时气极,抓起身前枕头,向那个已然褪尽袍衫之人掷去。
她望这动作,能令他清楚知晓她的态度,尽快恢复些理智。
可那醉酒之人,却竟低低笑出了声。
宋烟烟只觉,他怕不是醉了。
而是疯了。
她干脆胡乱抓起薄被,将自己头脸都遮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