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又跨步,欲强行将宋烟烟再带回自己怀中。
萧京墨步子方跨,右臂便被一股子力拖拽住。
可他这会子,眼里满是宋烟烟痛苦模样和抗拒姿态。
于是赤红的眼回眸狠瞪,挥手用力甩去,直将方揽上他臂的谢妍淇甩开了去。
“京墨表哥,你莫再气了。我方才都同你解释了,此前在宫中,我是被人激将了,一时失了理智,未曾想到那般做法可能会害了你。”
谢妍淇不知是未曾察觉此刻怪异的气氛,还是刁蛮跋扈惯了,只想得自个儿心中所思,根本不欲在意他人所思、所想。
总之,她丝毫无有退缩地,仍要往萧京墨身边凑去。
“再说你瞧这个宋烟烟,有什么好?好端端的宴会,她竟还独自离场,在这幽暗僻静之处私会外男,传出去……”
“住口!”
萧京墨厉喝一声,长臂倏挥。
谢妍淇被他这一下挥得,险些稳不住身形就要摔去,直向后退了两三步,才勉强站住。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家大人根本没有同人私会!”
巧蝶愤然驳道。
她自担忧着宋烟烟,亦厌恶极了这劳什子世子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之状。
这会子,见那女人竟还张嘴就污蔑自家大人,自是再忍不得,亦顾不得身份。
萧京墨挥走了那似夏日蚊蝇般令他厌恶的响声,亦不欲理会外界的嘈杂。
他凤眸仍一瞬不瞬地凝着不远处,那正侧身半倚于巧蝶身上的纤弱身影。
他尽力压低自己重重的喘息,轻缓着步子,一点一点向那身影挪近。
似怕惊走了窗沿暂歇的鸟雀般,小心翼翼。
可谢妍淇却并不罢休,阴阳怪气道:
“哟,我道这私会的是谁呢!原来是同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前未婚夫见面,仔细说来,倒也确然称不上私会外男。他二人如今亦是男未婚女未嫁,这要是又好上了,传出去怎么也是一桩破镜重圆的佳话!”
这番话落,方才静敛了气息的萧京墨,突地顿步回身。
月晖下,那双凌厉凤眸,赤闪着噬人的鬼愤。
湖边漫植青草,偶有湿滑之处。
萧京墨向着那恼人的声响行去,一步一步重踏于青草之上,甚还发出了些许渗人的声响。
谢妍淇这才感受到迫人的杀气,眼底嚣张气焰稍熄,下意识向旁侧退了步。
萧京墨三两步跨前,肌肉紧绷着的臂膀,倏然抬起,滚烫的大掌铁钳般扣于谢妍淇脖颈。
这令人厌恶的脖颈,方才说了些什么?
青梅竹马?破镜重圆?佳话?
萧京墨此刻眼底狂乱涌着各式情绪,不知是愤怒、恐惧或是疯狂。
总归,他任那些情绪,将自己裹挟。
而后,又将那些在体内肆意奔腾地情绪,全数倾注于极力收紧着的大掌处。
他只想令这声音,并着那些令他愤怒、恐惧的词汇,一同消失于这世间。
不知是他手掌过于用力,还是那令人厌恶的脖颈撑不住压力,发出了吱吱嘎嘎的骨节摩擦之声。
他的手腕处,攀上了那脖颈主人因惊惧而胡乱抓挠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