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气他,不容她先行离席。
他好似,在她这些日子的温顺里,慢慢又放纵了自己,贪婪地渴求着一些曾以为遥不可及的东西。
贪婪令他失了分寸,丢了初心。
其实,怎样都好。
他可以在她见同僚的时候躲着,可以在她会友的时候回避,可以只拥有和她两个人的世界。
只要留在他身边。
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只要她……不再,似这般突地丢下他,却和他人出现在一处。
“宋烟,”
萧京墨话音莫名哽咽,
“同我回家。”
可宋烟烟此刻,本也胸口堵了口气,不欲搭理这醉酒之人。
再又因见着了自他身后行来的一道红衣身影,而紧蹙起了眉。
她觉头疼得愈发重了些,极欲远离这些无谓繁杂之事,求个清净之地。
宋烟烟久未应声,萧京墨慌着神,稍起身探看于她双眸。
入目,却是她秀眉紧蹙,满目不耐的模样。
他好似突地想起了什么,明白了什么,慌忙松手,后退半步。
不知是酒气尚未散尽,还是心神过于慌乱,退步中,经年习武之人,甚而微晃了身子。
他深深喘息着,垂首低声:
“对不起,我没遵守约定。我现在,听话,放手了,我们回家吧。”
他看着身前之人,扶着石桌勉力起身,看着她示意巧蝶搀扶着旁行。
萧京墨欲上前相扶,却被宋烟烟侧身避开。
他一手便那般悬于半空,良久,轻握起一掌凉风。
他觉好似有什么东西,正逐渐自他指缝中流走。
他想要抓握住,拼了命的想要抓握住,却终究只空余一掌凉风。
“宋烟……”
他话音低微,
“别躲我。”
可下一瞬,他听得身后响起一道刺耳女声:
“京墨表哥!”
萧京墨面庞显起了一股不耐,但他此刻心神全于宋烟烟之身,根本不愿搭理身后那声令他厌恶的叫唤。
“宋烟……”
萧京墨再唤的这一声,不知是否因了酒意,极显了暗哑。
酒意热涌于他体内,本就放大了他近几日来的不安和愁思。
此刻,在这幽暗无人的假山之后,见着宋烟烟和那个她曾经诺过要嫁之人,见着宋烟烟又似从前般满面抗拒地欲躲他,汹涌的酒意几乎淹没了他理智和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