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宽大的檀色锦袍,被撑得满满当当。下颚囤积着白花花的褶子,一开口说话褶子一颤一颤跟着跳动,“公主,君上有令,让公主务必尽快拿到布兵舆图。”
兰凝霜眼神阴沉,不耐烦道:“务必是多久?”
那男子对兰凝霜的口吻十分不友善,“君上有令,十日之内,必须拿到。”
兰凝霜咬唇忍气吞声,应道:“凝霜领命。”
男子听到她这么回答,回身径直开门离去。
房门吱呀一关,一股恶心直冲喉管。兰凝霜难受地干呕两声,花奴见状急忙都兰凝霜坐下歇息。
随即斟了杯茶,递与兰凝霜,心疼道:“公主每次一害怕,便会干呕恶心。公主是在担心,陛下会拿明贵妃的性命逼迫吧?”
明贵妃是兰凝霜的母妃。
兰凝霜捧着茶,抖着手勉强喝了口热茶压惊。放下茶杯,潸然泪下哭道:“花奴,其实和亲临行前一夜,我母妃找过我,母妃早知父王的野心。不愿成为我的累赘,那夜服用了月归西。你我背井离乡,已有近一载,母妃她早便死了。”
花奴慌忙下跪磕头,意在祭奠死去的明贵妃,随后跟着哭道:“公主,您究竟打算如何做?”
兰凝霜抹去眼泪,阴笑道:“既然父王不仁,休怪本公主不义。什么西昌王,灭国干我何事。”
“灭国?公主,您要做什么啊?”花奴吓得止住了哭声,抓住了兰凝霜的衣袖。
兰凝霜狰狞笑道:“与其每日胆战心惊,不如永绝后患。慕晚成,也该死了,我与他之间的秘密,再无人知晓。等西昌国灭国,我便上奏求盛梁的皇帝,让本公主回故土帮皇帝安抚民心。届时,我还是西昌国的公主。”
花奴听得心惊肉跳,结结巴巴道:“那,那将军,怎么办?”
兰凝霜了然于胸,冷冷道:“两国开战,元晟必上沙场。既要安抚民心,势必要夫妻一体。皇帝为了边疆稳固,想必会让元晟做镇守边疆的大将军。”
花奴愣住,脑子里混乱不堪,更多的是恐惧。
兰凝霜起身,扶起花奴,叹道:“本公主知道,你在担心你的族人。是本公主对不住你,连累了你的族人。”
花奴哭道:“当初若非贵妃相救,我们一家早便饿死街头。茍且偷生跟着贵妃娘娘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是该报答了。能为恩人而死,死得其所。”
兰凝霜感动不已,张口欲言忍不住又一阵反胃想吐。
自行端起茶杯,将整杯茶一饮而尽。一杯热茶入腹,非但没有半分缓解,反倒全数翻喉吐了出来。
花奴抽出丝帕,一面替兰凝霜擦拭唇边的残留污秽,一面忧心道:“公主此翻犯病,似乎症状严重了些,要不要请郎中瞧上一瞧。”
兰凝霜没有拒绝,精神不济道:“也好,正好以此为出府的理由。待瞧了郎中,再回府吧!”
兰凝霜不敢逗留,出了茶楼准备寻一家药铺。抓上两剂汤药,便赶回府去。
她嫌侯府的马车太过招摇,与花奴徒步出的府。
一间药铺外,人来人往,无人送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