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凝霜头戴帷帽端坐,让桌子对面的郎中为她把脉。
郎中把完脉,和善笑道:“这位小娘子,近来可是夜不能寐,食之无味,更甚者还会干呕恶心。”
兰凝霜如实应道:“是,不过我这都是从前的老毛病了,只是近日比之先前越发难受。”
郎中继续和气道:“小娘子,因忧思过度引起脾胃不和,加之身怀有孕方会加重呕吐的症状。”
兰凝霜花容失色,浑身一颤,声色慌乱道:“有孕?多,多久了?”
“一个月多上一点。”郎中持起笔,开起方子:“我为小娘子开上几副药,固胎安神的药,早晚一次,可缓解呕吐之症……”
花奴面带喜色,仔细听着郎中的嘱咐。
兰凝霜藏在帷帽下的面容惊恐万分,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花奴付了药钱,拎着药包过来扶起腿软无力的兰凝霜。
花奴察觉异样,“公,夫人您怎么了?”搀扶着兰凝霜出了药铺。
外面骄阳似火,兰凝霜步步艰难,仿若脚走烙铁皮开肉绽的疼。
往前又走了两步,兰凝霜深吸一口气缓了过来,对花奴命道:“今夜想办法,在将军的饮食中动些手脚。”
花奴立即会意,想来已不是第一次这样。
因着兰凝霜实在体力不支,花奴到药铺斜对面的车行租了辆马车。
二人上了马车,不远处的巷子里追出几人。
两人不远不近一路尾随,两人则进入方才的那家药铺。
皇宫,朝华宫。
江婉莹一袭海棠色留仙裙,在寝殿内不知在抄录着什么。
汪祺与颜安霖的婚期定在八月初六,如今只剩下不足半月。萧景飏准了汪君远一月之期,筹备汪祺的婚事。
为此,江婉莹也不必日日去上书房。
整日闷在朝华宫里,奋发图强努力练习书法。
学识上即便费尽心思追赶,也无法与萧景飏不相上下。便想着投机取巧,将自己那手烂字练好。至少在字迹上,她不愿与之有云泥之别。
一个瘦小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太监,端着一碗酸梅汤,一碟桂花糕在门外,奏道:“才人,用些糕点解解乏,再练吧。”
夏尚仪手腕骨折需要养伤,暂且不在跟前伺候。萧景飏不放心,便将言御医的徒弟“小猴子”。这个略通医术的小太监,派到江婉莹身边做个掌事太监。
一听有吃的,江婉莹舒眉展眼辍笔起身。
小猴子方将托盘放置膳桌上,江婉莹便迫不及待捏起一块桂花糕放置唇边。
还来不及咬上一口,宫女来报:“江才人,淑妃娘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