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比汪宁年长三岁,论官职他只是个皇城司的一个从六品亲从官。而汪宁年纪轻轻,凭借着皇亲国戚这层关系,已是四品的右武卫指挥使。
常胜一路奔波劳碌,困意浓烈。
汪宁却精神抖擞,不断与之攀谈:“常大人,陛下可还有其它交代?”
常胜连打两个哈欠,眼角挤出了泪点子,强打着精神回道:“陛下说,让汪指挥莫要好大喜功,护好自个的安危为首。”
汪宁摩拳擦掌,恨不得明日便上沙场,与西昌国一较高下。挥了两个拳头比划,喜滋滋道:“我汪宁既然来了,必定要立下军功,不然不白来边疆一趟。”
常胜抹掉眼尾的泪点,懒懒回道:“汪指挥,明日再说吧,下官舟车劳顿,困得紧。”
汪宁翻个身,侧躺着盯着常胜:“那个江才人,近来可好?”
常胜眼皮沉得抬不起,哈欠连天口齿含糊回道:“陛下,对江才人甚好。”
汪宁拍了拍常胜的肩头,心满意足笑道:“常大人快就寝吧。”
常胜闷闷嗯了一声,脑子明明昏沉,一时竟有些难以入眠。
不消片刻,耳畔传来匀称的气息声。他撑开眼皮扭头,汪宁已然呼呼大睡。
常胜又气又笑,对方倒是睡得快。翻身背对汪宁,重新合上眼。
皇宫,勤政殿。
偏殿中,元晟侧耳细听,今夜陛下寝殿中寂若无人,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陛下命他明日离宫,到兵部复任兵部郎中一职。辗转回到榻上,这两日未睡过一个囫囵觉。精疲力尽,须臾间进入睡梦。
隔壁,寝殿。
萧景飏与江婉莹各自身着雪缎寝衣,依偎坐在书案前。
白日二人贪睡过久,这会儿没有一丁半点的睡意。
书案上平铺着一张朱红色的合庚帖纸,萧景飏一手揽在江婉莹肩头,一手执笔书写。
花好月圆,珠联璧合。
眼看着萧景飏继续挥毫,口里念道:“愿两情缱绻,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一双人”。
江婉莹不喜反忧,如今她年华正盛,令他痴迷写下这些不足为奇。来日朱颜暮色时,恐怕他有了新人忘旧人。
这张合庚帖届时只会弃之可惜,留之触目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