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飏不肯撒手,她推一分,他便抱紧两分细柳般的腰肢。
江婉莹只是佯装生气罢了,哪敢忘记对方的身份。手上不过是虚张声势,轻轻推了两下。等着萧景飏一哄,她便就坡下驴与其和好。
“阿莹,你喜欢我这个人,还是我皇帝的身份多些?”
江婉莹愣住,不可置信地盯着萧景飏。
他的语气落寞,甚至有些挫败感。
她的心轻而易举因他起伏,揪紧闷闷的不痛快。
如梦初醒,萧景飏这几日的怪异,绝非仅仅是因为诚亲王病逝,必定还有其他之事。
“景飏,你究竟怎么了?”江婉莹试探着唤他的名字,心疼回抱住他,将头倚在他肩上。
奇耻大辱,何以启齿。
萧景飏感慨万千道:“若当初你父亲未曾蒙冤入狱,你我便能早些相识,说不定你才是我的皇后。”
提起亡父,江婉莹灵光一现,想起今日元晟托夏尚仪所言,忍不住道:“人人都道我父亲当初是畏罪自尽,梁王伏诛后,又说是以死明志,自缢而亡。家父的死因,究竟是何故?”
萧景飏敛容收色,恢复了帝王的犀利。怀中是他心爱的女子,得知那些见不得光的血腥污秽,徒增悲伤罢了。让他怎么说得出口,她父亲是被人活活勒死,做成畏罪自戕的样子。
那日在江家旧宅,他已彻底顿悟。即便过了八年,蒙冤获罪致使家破人亡的伤痛深深烙在她心上。
填不满,抚不平,一碰就会天塌地陷。
于是,小心翼翼回道:“他可是你父亲,大名鼎鼎,刚正不阿的御史中丞,这般秉性必是以死明志。”
这个说辞,江婉莹没有半分怀疑。想起已故的父母不免心情低落,转而又念起弟弟江崇宁。鼻尖一酸,难以自已眼中盈满泪水。
先帝为她父亲洗去冤屈后,重新风光大葬了父母二人的尸骨。
唯有她那苦命的弟弟,当年抄家之后,任何物件都未留下。弟弟江崇宁充军途中病故,据说就地草草掩埋。
思及此处,心如刀割。更忆起那年与阿弟啼天哭地的分别。
终究是未忍住,哭腔道:“陛下,求您帮帮我,将我阿弟的尸骨找到接回京中。葬于我父母坟旁,一家子也算是团聚相守,也好告慰他们的亡灵,也了却我多年的一桩心愿。”声泪俱下,娇躯抑制不住地颤抖。
萧景飏满眼疼惜,应道:“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姐弟重逢。”
江婉莹放肆哭泣,气息短促,脑子亦变得晕沉沉的。
从前在侯府也未这般软弱,念起家破人亡虽说会伤心难过。也不像当下这般,哭得撕心裂肺。
想来是如今被萧景飏宠着,情不自禁依赖对方不想再伪装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