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飏起身对汪太后郑重其事一拜,不留情面冷冷道:“后宫不得干政,万事朕自有定夺。”
萧景飏没有称“儿臣”,就是要让汪太后清楚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汪太后愣住,眼眶中欲滴的泪珠定在眼尾处缓慢滑落。疑惑不解,为何皇儿对于诚亲王暴毙一事没有一丝难过。
萧景飏收起严肃,语气温和道:“母后,你可有想过,将诚亲王妃接入宫中待产,实则是将对方置于危险之地,这孩子未必就能平安落地。”
汪太后神色一凛,立时醍醐灌顶顿悟过来,心有余悸道:“是母后糊涂了,娴妃与淑妃日日到母后跟前,夸赞宁郡王之子。想必这两家想在宁郡王之子上一争长短,怎会让诚亲王的遗腹子平安出生。”
语毕,勃然色变怒道:“怪不得,方才娴妃极力赞同此事。人到了宫里,好方便她们下手。”
萧景飏这才放下皇帝的架子,好声好气劝道:“母后切莫动怒,伤了凤体。儿臣打算眼下以不变应万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上前端起茶盏奉到汪太后面前,意味深长与之对视。
汪太后会意,神色轻松接过茶盏,笑道:“陛下,可还满意江才人的侍奉?”
即便是母后,萧景飏也不愿暴露出自己对江婉莹的心意。若是表明态度,就是将江婉莹推到防不胜防的宫斗之中。
萧景飏口吻轻蔑道:“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汪太后抿了口茶,倒也没怀疑萧景飏的说辞。
男人嘛,对美色新鲜也在情理之中。放下茶盏,不免又苦口婆心念叨道:“那皇儿趁着新鲜,让江才人怀上子嗣,也好驱散那些流言蜚语。”
萧景飏这两日心境起了变化,之前迫切盼着江婉莹能够遇喜有孕。而今却舍不得与江婉莹独处的时光,什么皇嗣顺其自然便好。
面上不好让母后忧心,顺从敷衍道:“皇儿定会努力。”
汪太后满意展颜,招呼人奉上早膳。
宫巷里,崔淑妃沉不住气捏酸吃醋道:“皇后娘娘您回宫了,可要为嫔妾们做主啊!昨夜,太后又让那个江才人侍寝了。娘娘可要劝诫着陛下雨露均沾啊!”
颜安如命不久矣,哪有闲工夫理会崔淑妃。不过面子上总要做做样子,满口应下笑道:“陛下难得召幸,待陛下腻味了,本宫定会劝上一劝。不过眼下,瞧着江才人恩宠正盛。若是贸然进言,定会惹得陛下龙颜不悦。”
崔淑妃再蠢,也听出有几分敷衍。张口欲言,被慕娴妃抢先:“皇后娘娘说的是,想当初,妾与淑妃妹妹入宫不到半年便失了宠。算算日子,这个江才人入宫不到三月,想必也快了。”
崔淑妃想起谢良妃,讥讽笑道:“你我好歹侍过寝,我听说啊,每回良妃侍寝,都是与陛下讨论舞刀弄棒之事,陛下压根就没碰过良妃。”
慕娴妃亦露出嘲笑,随口道:“对了,皇后娘娘都回宫了,良妃为何还不回宫?”
崔淑妃看向颜安如,问道:“皇后娘娘可知良妃为何迟迟不归?”
颜安如瞟了一眼随在魏尚宫身旁面生的宫女,那是陛下派来监视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