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默手上一抖,心慌道:“坏了,这是出了大事了。”
刘管家不敢轻易置喙并未吱声,不过额上的热汗陡地发凉。
元默思索片刻,有了主意命道:“差人在皇宫门外守着,一有小侯爷的消息,回来禀报。还有备上一份礼,明日一早本侯要亲自去诚亲王府吊唁。”
居丧期间,本不便与其他同僚来往。正好借着诚亲王的丧事,光明正大与同僚一见打探一下朝中的形势。
刘管家依命离去。
元默仰望夜幕,凝着残月久久沉思。
兰凝霜在房内急得坐立不安,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莫非盛梁已与北梧国达成联盟,想要对付我朝?”
花奴虽不知公主在担忧什么,但她笃定道:“公主,这不太可能,盛梁的使团方离京十日,即便是昼夜不停地快马加鞭,也得半月后方能到北梧国。”
兰凝霜绷紧的心弦松了松,人一下子腿软重重坐到床沿,唉声叹气道:“当初就不该答应父皇,如今好不容易如愿成婚,却整日过得提心吊胆。若是被夫君发觉什么,恐怕夫妻情分到此为止。”
花奴跟着愁容满面,她家人的性命捏在西昌王手里。倘使她不听命行事,西昌王定会灭她满门。
主仆二人皆是愁肠难解,各自噤声不语。
半月清辉逗星挑云,夜雨乍起舞风弄月。
淅淅沥沥的雨声织下天罗地网,笼罩在红墙金瓦之上。
议政厅内。
萧景飏正与元晟对着边疆的布军沙盘,分析两国实力。
元晟身着武将金色甲胄,深锁浓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入宫半日,陛下先是慰问几句,便一直拉着他探讨军情,连晚膳都未用。
元晟终究憋不住,跪地拜道:“陛下,臣求您说句实话,我朝可是要与西昌国重新开战?”
萧景飏等他这句许久,故作为难道:“和亲只是保一时安稳,若想永绝后患,两国再次交锋必不可免,只是迟早而已。”
元晟慌了,他不是未想过迎娶敌国公主的弊端。只是想不到会如此之快,成亲尚不足两月。
萧景飏既不免礼,也不扶他起身。居高临下,威严道:“元晟,你与兰凝霜一开始便是错。西昌国一直存着狼子野心,和亲不过是名正言顺安插一个细作罢了。打从一开始,西昌国和亲的目标便是你。想要获得我朝军情,比起朕这个皇帝,作为将军的枕边人更易如反掌。”
元晟拱手的拳头一抖,心中既恼怒作为臣子,终究不过是陛下的棋子。又恨起兰凝霜从始至终的算计。
可惜事到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与江婉莹阴差阳错再无可能,枕边之人又是虚情假意。
元晟面色铁青,大胆问道:“陛下,可是有证据,证实兰凝霜有细作之举?”
说到底,元晟还是有几分舍不得兰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