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日子如现在这般平平淡淡的,在他身边好像也没什么。她感觉自己不想以前那样,拼了命也要走了。以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吧,宋机和沈婵和好了,赵璎也出嫁了。在赵槃登基为帝之前,想不出还能有什么风波了。……阿弗依旧回到了别院去住。她的身子越来越沉重,如赵槃所说,不出月末,孩子一定会降生。然那日半夜,陈溟急匆匆地来面见太子,似有急报。阿弗正在赵槃臂弯中睡着,闻声也被惊醒了。赵槃轻轻地从她脖下抽出手臂,阿弗顺势装睡,听着主仆两人的低语。陈溟的嗓子放得很低,阿弗凝神听了半晌,只隐隐听到了这样的字眼。“……圣上咳血,病情危重,想来撑不过……”作者有话说:今天写小说差点被我妈看见(羞耻jpg驾崩[]仪景殿。一片死气沉沉的肃穆。各宫中,不时传来嫔妃的哭声。灰蒙蒙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皇子们早早地来齐了,个个神色凝重,连病弱的三皇子也强撑着身子,惴惴不安地守在殿外,等待着父王最终的遗诏。赵槃一到来,辅国重臣和内务府众官俱是凛然一拜。发布国丧的诸事礼仪已经准备好了,圣上一旦驾崩,太子殿下就是心照不宣的新君。赵槃冷淡从他们身边拂过,径直来到了内殿。众位皇子看到了太子,也勉强打起来精神,擦了擦脸上的雪花。大皇子稳稳神,沉声道,“七弟,父王他……”赵槃手一挥,“父王怎么样?”太医立即上前来报,午夜时圣上的病情忽然恶化,呕血成升,到现在已经昏迷了三次了,至今都没再醒来,实是回天乏术。赵槃眸子暗了暗,沉声道,“再施针,再用药。无论如何,都要竭尽全力。”太医道,“陛下病情严重,即便醒来,也最多撑一炷香的时间。”赵槃锁眉,“那也去。”到了这时候,满庭的臣子都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眼神都只盯在太子一人身上。过了许久,仪景殿的殿门才发出冗长的嘎吱一声。众位皇子立即围了上去,刘公公拦住他们,“圣上醒来了,请太子殿下进去。”三皇子忍不住说道,“父王……父王当真只叫了七弟一人?”刘公公缓缓点点头。其余皇子听了刘公公的话,也纷纷按捺不住。谁都知道圣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叫谁进去,那意思不言而喻。赵琛摊摊手,嘴角一叹。赵槃没有理会那些人。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酸涩的药味,混杂着那种垂垂老矣的腐朽之感。他略略恍惚。那个他幼时敬若神明、四处征战的冷血父亲,如今竟也喘着残息地躺在榻上,眼角褶子塌得不像样子。寝殿骇人的寂静。圣上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来了。”赵槃站在原地没动。圣上早已习惯了父子之间这般生疏地相处,不禁喘着粗气,唏嘘地笑了下。“那个太子妃,你到底也没听朕的吧?”赵槃眼眸掺着复杂的色彩,“是儿臣不孝。”圣上瞳孔蓦然瞪了一下,似又要发怒。赵槃低敛着眸子。他确实没有按照皇命处置阿弗。或许在父王眼中,他这个精心培育的储君,因为一个女人,终究是玉中有瑕,生了点裂痕。但他不后悔。如果因为这些事失了太子之位,他也不后悔。“女人害人不浅呐……”圣上深长地叹了一口,断断续续地道了句,“你终究还是和你母亲更像些,心肠软又重情,原不适合为帝王。”赵槃喉结微动,“父王,还记得我母亲。”圣上又剧烈咳嗽了一阵,“如果不是你那母亲,你将会是位更出色的天子。如果朕能重来一次,依旧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赵槃沉默不语,只余一声浩叹。他们虽是父子,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圣上的眼越闭越小,微微朝外伸出手来,想摸一摸赵槃的手。……这个他倾注了最多心血的儿子,他江山的继承人。桌角的一炷香已经燃尽了。“槃儿,别被女人耽误,要……好好守着这江山……”圣上那苍老的眼角流出一滴泪,声音越来越低,手终于垂了下去。国君崩逝,日月共泣,天地同悲。赵槃推开门,从仪景殿里缓缓走出来,手里握着遗诏。众位皇子见状,急不可耐,眼球都起了血丝,有些精明的大臣已准备好拜见新君了。赵槃站定,沉郁的眼风扫了扫周围,把遗诏公示了一圈,然后交给了内务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