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她便让卓吾去查,朝中提议的人都有哪些,附和的人又有哪些。
话虽如此,明明也答应了季殊合说不去,但今早一醒来,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犹豫半天,还是让红芍伺候更了衣,寻了驾不起眼的马车,在贡院对面等着。
“好好好。”红芍捂嘴t偷笑,“是奴婢在找季公子,顺便向雨师娘娘求个愿,让她不要再下雨啦,免得淋湿了这望穿秋水的人。”
谢檀被戳破心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自在,佯怒轻捏了一下她的胳膊,“不许瞎胡说,谁说我望穿秋水了?”
“哎呦喂。”红芍夸张的捂住胳膊,凑近她打趣道:“殿下被奴婢说中了,这是恼羞成怒了?”
“没有。”谢檀坐正了身体,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板正,“不要再看了,雨滴都进来了。”
“那要不,奴婢和车夫说一声,咱们回府?”她说着便要掀门帘。
“再等等。”
“行,那就再等等。”红芍了然一笑,又自作主张把车帘掀开一小口,自言自语道:“奴婢还是看着点外头吧,看这雨什么时候停,咱们再回去,路也好走些。”
“嗯”
——
贡院门外,官兵手握重剑,严阵以待,逐一搜检进场的举子们,官靴踩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大片的泥水。不少临近的举子因此遭了秧,衣摆和裤脚处尽是污渍。
不乏有几个私下抱怨的,竟隐隐有争吵的趋势。
临着水坑的方令过就是这不幸中的一员,只不过他一向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随意抖落几下,便又提着食筐若无其事排队了。
因着会试要连考三天,举人自备吃食,笔,墨,砚及试卷,不少人带着铺盖过来。
方令过带的东西不多,一个食筐便足以。只是如今这盖着食筐的麻布也沾上了一大片泥水。
“方大哥!刚才要不是他孔孟明扯了你一下,弄脏衣服的就是他了,偏你还不让我跟他计较。考试第一天,咱们就弄得这么狼狈,真是晦气。要依了我,非得让他把自己衣服扒下来给咱擦干净。”
“看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杏榜第一呢。”薛蒙气不过,白了对面的孔孟明一眼。
对方身边围了三四个小厮,替他拿着被褥,两三个食盒等。敞开的食盒里看过去,尽装些鲜果,糕点之类,也不知道是去考试,还是去享受。
“骄矜自满,人必疏之,不必管他。”方令过脸上也满是厌恶。
薛蒙瞥到他神色,眼睛一亮,顿时绕到他前面,口中啧啧称奇。“诶,方大哥,怎么感觉你如今好像硬气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方令过闻言一滞,掩饰性的把他推到身后,头朝前一扬,“别说了,有人来了。”
正好这时,几名官兵走到他们身侧,厉声喝道:“肃静!本次考试提学官过来了,不许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