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廷闻言又是拱手一礼,“我朝好男儿众多,个个德才兼备,有太傅亲自把关,自是错不了。”
“哼,你明知道她心悦与你,而我也最看好你。”杨炳春眼神霎时冷了下去。
“亦或是,你还忘不了她?”
“忘不了。”裴望廷平静垂眸应答。
“你!”杨炳春气得甩袖。“你就不后悔?”他盯着裴望廷,话里已经带了几分威胁。
“此生无悔。”
说罢裴望廷抬头,目光清凌凌,t一片坚定。“正如恩师先前答应过,事成之后,我只要她。”
话音刚落,屏风后便传来一阵笔架倒地声,裴望廷瞥了一眼,心知肚明请辞。
杨炳春见言语寻不出他错处来,只能挥手让他离去。
裴望廷走后,屏风后又是一阵书画撕毁掷地声,杨炳春皱了皱眉,过去询问。入目便是杨寻真满含怨气的脸,她双手绞着帕子,眼尾通红,似是哭过。
见祖父过来,便戚戚扑在他怀里,嘴里不住念叨,裴郎不能娶别人。
杨炳春见状,眼神狠戾,抬手轻拍孙女后背安慰,“放心,那个位置只能你来坐。”
秦伍德留不得,那么作为始作俑者的张清自然也留不得。还有一个季殊合,虽无甚本事,但山海关外已送来捷报,他的兄长季殊羽前几日大败敌军,想必班师回朝就在这一两月,到时赏赐加身,国公府会更难对付,倒不如此刻趁早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月上中天,灯影憧憧,原本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而诡谲。光影在地面上摇曳不定,仿佛鬼魅的影子在游荡,整个世界犹如阴司地狱一般。
裴望廷刚从太傅府出来,厅堂里杨炳春与秦伍德的争吵声还萦绕在耳边。
太傅疾言厉色,言辞锋利,丝毫不留情面。就像小时候那样,怀里举着他,一句句在耳边叮嘱:“汝为君子,自当制法严明,以使天下归心。”
等再大点,便让他藏于幕后,听众人筹谋,其中也暗暗授予他驭人的本事。
太傅人虽严厉,对他倒是极好,外人皆以为他们是师徒关系,实则背后的深厚情感远超师徒之情,几乎比肩亲子,甚至连孙女都许给他。
可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上辈子没能留住谢檀,难道这辈子他占尽先机还留不住人吗?裴望廷指尖掐进掌心,望了眼月色,毅然掉头,转向一条更偏僻黑暗的小道。
殿下杀敌
户部尚书秦伍德府邸。
夜幕低垂,弯月如刀,冷冷挂在天际。府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微风轻拂树梢的沙沙声。管家正提着灯笼一个个院落巡视,后面还依次跟了几名仆从。
刚走到抄手游廊,忽然风起,灯笼里的烛火开始闪烁,他停下脚步,四下张望,只有树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便放下心来。
风渐渐变得凌厉,吹得廊下的竹帘左右晃动。就在这时,屋檐上传来阵阵凄厉的猫叫声,管家抬头望了一眼,原来是几只山猫在抢食,只是不知为何,那山猫腰背弓起,毛发倒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的心猛地一沉,迅速示意身后的人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