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眼谢檀一步都没有回头的背影,苦涩一笑,转身跟恩师一步步踏回了深院。
一场宴会折腾下来,到家已是申时,太傅府是如何鸡飞狗跳她不管,总归不关她谢檀的事,张清早已离去,就只剩这个季殊合还赖在她这里。
春日扶疏,四时亭周围已然花开满径,日光斜照,树影婆娑。
彩蝶纷飞,点缀在青翠嫩黄的枝头,一阵香风拂过,落英缤纷。
谢檀择了处干净的石桌坐下,拂袖擦去上面的花瓣,又唤人上了一壶茶,才偏头问身旁的季殊合。
“香囊这事你干的?”
季殊合瞧着她脸色,发现对方并没生气,便老实点头承认了。
“什么时候做的?”
“殿下和张清谈完话后。”
怪不得自己那时候没见到他,还以为是他生气走的太快,只是目前还有个疑问不得不问。
“你早就知道这个香囊有异了,对吗?”
“嗯,我刚来的时候,在太湖石后看到王家小姐缠着张清拉拉扯扯,还塞给了他一个香囊。”
“我看了半天,觉得无趣就离开了,没想到再次见到张清,他腰间还挂上了这个香囊,我便以为是郎有情妾有意,就没理会。”
“后来跟殿下赌气。”他头偏过去,不看谢檀,似乎又回到孔雀甩尾的时候了。
“就先跑了,谁料又被我听到那杨小姐给王小姐出主意,这才知道那香囊里面放了官家小姐心衣,她们想借此胁迫张清逼娶。”
谢檀看着他。哦,原来还是生气了。
“那现在还赌气吗?”她冷不防问了季殊合一句。
“啊,什么?”季殊合头猛地转回来,高扬的红发带一下甩到他眼睛上,遮住了视线。他眨了眨眼睛,没撩开,就这么通过透着红光的带子看谢檀。白玉脸上,只剩两抹红,一处在眼角,一处在唇边。
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被盖住,每眨动一次,蝶翅就颤动一下。
半晌,下边的红探出了头,“听不懂殿下什么意思。”
“那这样呢,还是听不懂吗?”谢檀伸手替他把发带顺到耳后,指腹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他的脸颊。
“现在可以听懂了吗?”谢檀定定地看着他。
“嗯”季殊合耳尖慢慢染上红色,头低下去,声音也有一丝别扭和不自然。“不过,殿下干嘛问我这个。”
“想知道你还在不在赌气。”
“这个问题的答案重要吗?”
“重要。”
“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