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黑狐铁了心要杀你。这个事实有那么难告诉我么?&rdo;&ldo;程迦‐‐&rdo;彭野双手掌心向前,朝她走一步,是想安抚的姿势,但她隐隐的情绪失控让他也并非绝对冷静,&ldo;这是我的工作。我不想你担心……&rdo;&ldo;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但你不能瞒着我‐‐&rdo;她冷冷看着他,眼睛像刀子,&ldo;你得给我说清楚。你得让我知道那危险有多大,是什么时候。你不能让我这回回了上海,下回我再来找你,你他妈的人就不在了。&rdo;彭野张了张口,终究默然。程迦:&ldo;说话。&rdo;彭野低声却用力:&ldo;我不想一次次提醒你,让你担惊受怕。&rdo;程迦:&ldo;那就是让我时时刻刻担惊受怕。&rdo;这话像一棍子打在彭野头上。其实,他早就考虑抓住黑狐后他的去路;自长江源回来,他更谨慎警惕,更惜命。他这条命上拴着两个人,他不能接受自己出意外把她一人扔在世上。他担心她再度陷入病态,焦躁抑郁,自虐自杀。他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可不论她多坚强,他都想护着她,恨不得想拿个玻璃罩把她罩起来。他把一切危险对她隐瞒,想等尘埃落定再将成果与她分享。想起自己劝四哥不干了时的心态,不过是担心四哥出意外了那对母子的境地。可谁来担心他的程迦?他又凭什么拖着她陷入这样的境地。偏偏这最后一战,现实的残酷,两难的困苦,他不可改变,甚至不能半分纾解。而她的紧张更是唤醒他心底对那一丝对危险的不确定。这些天,他尽全力布局;可在她的目光下,他的隐忧和紧张,无处遁形。&ldo;你不能这样,彭野。我不需要你照顾我的心思,我需要知道真实。这份工作多危险,你以为我没有觉悟吗?&rdo;程迦突然抓住他手腕,唰地拉开袖子,两道深刻的伤疤。她脸色微变:&ldo;上次遇上万哥,是黑狐派去的。&rdo;彭野无法反驳。程迦抬头望住他:&ldo;你撒谎。&rdo;彭野拳头握紧,紧到手心出汗,又渐渐松开,决定铺开了讲:&ldo;我尽力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凡事都有意外的可能。程迦,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女人。可如果有意外,以后你‐‐&rdo;&ldo;你再敢往下说一个字!&rdo;彭野缄口。&ldo;你说过,程迦这个女人,不管世上死了谁,我都不会放手。&rdo;程迦迎着他微愕的目光,点了点头,&ldo;是。我结账时听到了。彭野,你这话还算数吗?&rdo;&ldo;算数。&rdo;&ldo;因为你这话,我愿意给你生孩子。&rdo;&ldo;我愿意,彭野。&rdo;程迦声音不大,&ldo;你知道,我愿意的。&rdo;彭野盯着她:&ldo;我知道。&rdo;&ldo;知道你还……&rdo;她嘴唇颤了颤,低声说,&ldo;彭野,你太欺负人。&rdo;彭野心狠狠一刺,握紧她肩膀像要把她捏碎:&ldo;程迦,我‐‐&rdo;他咬牙,压抑在心头的一切却不知如何宣泄。&ldo;彭野,你听好。&rdo;她目光笔直,似乎要看进他灵魂深处,&ldo;我程迦既然认定你,你生就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rdo;程迦用力看他,隐忍着什么要迸发,却没有,只有那双眼带着惨烈的坚持与决绝,&ldo;你就是死了,那也是我的命。我担得起!&rdo;狭窄的门廊内,彭野上前一步把她揽进怀里箍紧,胸脯压着她的肩胛。那让人窒息的拥抱里,他全身的力量涌进她身体,牢固,坚定,无欲,她蓦地感到熟悉的安全与宁静。&ldo;程迦‐‐&rdo;他埋首在她脖颈间,面颊贴紧她柔软的身躯,&ldo;程迦‐‐&rdo;他唤她的名字,可到了这一刻,并没有任何想说的话。她也安静被他拥着,过了好一会儿,&ldo;彭野,我们拿了相机,从小镇回保护站的路上,你跟我说过一句话。&rdo;那一路他们说的话不多,却也不少。她此刻一提,他就知道是那句。他笑了笑:&ldo;是。活着的年纪,在哪儿都是好的。&rdo;他这软肋,给了他无尽的力量啊。chapter67天没亮,程迦就醒了。身边男人沉睡着,睡颜带着不会轻易示人的柔弱。程迦缓慢下床,穿好衣裳出门。天还黑,街上没人,清冷的雾气在路灯光下萦绕。程迦敞着风衣,似乎没觉察冷,一条路走到底到了镇子中心,她很容易找到阿槐的店,紫色门牌上印着&ldo;阿槐&rdo;两个字,拉着卷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