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一听得一头雾水,疑问还未道出,芯姐就接着说:“我平时不肯走那边,因为很远,但牠很喜欢。”
“这狗,欺生呢。”芯姐啧了一声。
杨梦一惊讶得嘴巴微张,蹲下身来,摁着福记的脑袋,跟牠对视。
福记眼睛滴溜溜地转,望天望地望小草就是不望杨梦一。
杨梦一:……真是小刀剌**,竟真的在狗的眼里看到了心虚
“那怎么办?”杨梦一拍了拍狗头,却也没有生气。
“你开外放。”
杨梦一一秒换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在乎小狗看不看得懂,“你妈要跟你讲话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摁下扩音键,还贴心地将手机怼到福记眼前。
“回家,现在就回家。”芯姐话说得又平又缓,但莫名让杨梦一想起了班主任训话的情景,“不准再绕路,听到没有。”
只一瞬间,福记就蔫了,连尾巴都耷拉下来,看得杨梦一目瞪口呆。
但被这么一打岔,她的思绪倒从祁平的人事景中挣了出来。
夜色笼罩大地,或绿或黄的田地只剩大片黑影,冷风贴着杨梦一祼露在外的肌肤而过,一点点将热量抽离。
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不怕鬼神,却也不喜欢黑暗。
杨梦一不再耽搁,缩着缩脖子,裹紧大衣,招呼福记赶紧回家。
又走了一刻钟,一人一狗才终于到家。
灯光明亮,将屋里屋外切割成两个世界。
屋内一派暖融,有烘热的饭菜香缭绕其中,杨梦一进了门,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扑通扑通跳得激烈的心脏也才缓缓平静下来。
芯姐在厨房里,“回来啦,你去洗手吧,我待会儿给福记擦擦脚。”
杨梦一“嗯”一声,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在门后的钩子上,又将福记的背带摘下,不知该往哪放,最终犹豫着放在地垫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杨梦一洗着手,觉得耳尖痒痒的,抬头一瞧,发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被冻得通红,这会儿在室温里一泡,泛起些痒热的不适感。
她在擦手巾上揩干水,才试探着用手指点了点耳廓,没什么痛感,甚至就没什么感觉,这耳朵都被冻僵了。
她皱着眉,瘪了瘪嘴。
“佑安晚上怎么这么冷啊。”杨梦一一出卫生间,就朝芯姐哭诉,“冻得人心慌。”
“别说佑安了,冬季的时候,整个曲邑都是这样的,昼夜温差大。”芯姐笑,“要是遇上下雨或者下雪,白天也能冻死人。”
“咦惹。”杨梦一一脸难言。
“放心啦,”芯姐瞅见她惊恐的表情就想笑,“冬季干燥,基本没有雨雪。”
“来吧,吃点东西暖和一下。”
杨梦一点点头。
晚饭吃的是小锅米线。
酸菜韭菜,番茄豆芽,再加上大堆肉末,最后缀了点辣椒,煮出来的米线汤浓稠且鲜香。
米线也煮得软软的,往汤里一浸,再用筷子撩起来时每一根都裹满了汤水。
酸辣口本就叫人胃口大开,加上杨梦一方才又冷又怕地走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胃囊早已空空,只等着填满美食珍馐。
杨梦一简直是敞开肚子在吃,虽然吃相文雅,但速度很快,吸溜吸溜往嘴里嗦,还一个劲儿囔囔“好好吃啊”。
芯姐被她逗得咯咯笑,“就一锅米线而已,你别是哄我的吧。”
“真没有。”杨梦一嘴里还嚼着菜,含混不清地向芯姐表真心,“真的太好吃了。”
不怪杨梦一,罗颂吃不得辣,平日在家里做饭是不见辛辣的,偶尔辣瘾犯了,她也只是往自己碗里蒯几勺辣椒酱,权当解解馋。
虽然罗颂一直说可以从微微辣一点点做起,让她也适应吃辣,但每回瞧她吃得涕泗横流,杨梦一就不忍心了。
而且,她们广南人,是真的会因为吃辣而上火,继而咳嗽喉咙疼,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