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步,放软声息:“怎么不说话?”
“还不是为了把东西还给我。”
嘀嘀咕咕小声嘟囔,愤愤不平的语气也像是在埋怨他不解风情。
递到面前的是一个橡木相框,相框内,是高中参加排球赛时的独照。
白色的紧身球服,绷紧的小腿的又长又直,一手抱球,一手对着镜头快乐比“耶”。
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涌入脑海的时候,谢洵之呼吸一滞,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
说话的时候也在看他脸,见他变脸,迅速就抢白道:“我还做不出进我房间翻我东西这么没品的事情。”
哪有这样的人!
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偷鸡摸狗!
心里有气,忍不住白他一眼。
“是周阿姨在我房间里搞卫生的时候,从床头柜的夹缝里弄出来的,以为是我的东西,特地拿给我。”
不等他反应,马上就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叔叔特地将我照片放在床头柜上是做什么,但我想,这么好好收进相框里,应该也是觉得挺重要的,对吧?”
狡黠的眼睛漫不经心扫向他的时候,每一个字眼都带着欲盖弥彰的试探。
谢洵之垂眸,泰然地想伸手去接那个相框,却被往旁边躲了一下。
自以为握到把柄,就开始拿乔。
被宠坏,霸道得向来习惯蹬鼻子上脸。
他平和温声:“爸爸不也将我的照片放在房间里?”
——那不一样!
宋爷爷收藏的是我们三个人的全家福,我藏的是我的独照!
咬牙切齿,但也不敢再施巧计。
毕竟,无意在他远行的前一夜,把精力放在这种死无对证的遐想中。
好歹忍那些死蚊子这么久,不是为了跟他争这种下落不明的口舌之快。
要做,更有把握的事情。
“给我吧。”
他伸手过来接相框,神态自若。
周予然无奈,只能乖乖听话,白净的玻璃被直射的灯光一照,反射出的光面却让递出的手一顿——
白天的时候光顾着想他藏照片的因果逻辑,并没有仔细看相片,这时候灯下一照,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玻璃镜面上,在脸上似乎有什么斑驳的白色污渍?
很浅很淡的一层,像涂开的薄奶霜?
不是常见的那种玻璃胶痕迹,也不是放在干净的室内会有的污垢。
“这什么东西,是牛奶吗?”
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奶霜边缘。
温热饱满的指腹轻轻一搓,居然就能直接搓下来。
是新鲜粘上去的吧?
谢洵之在看清说的东西的时候,瞳孔猛地剧烈收缩了一下。
下意识将手指放到鼻端去闻嗅,抬到半空中的手腕却被他一把握住。
“去洗手。”
薄软的唇线抿紧,他呼吸起伏,视线却定焦在灯下的一盆兰花,不看。
“谢洵之,这是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