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跟谁聊呢?”隋东揶揄地打量他的脸,“心情这么好?”
谢洵之:“国庆隋宁是不是让予然替去相亲了?”
隋东愣了愣:“还有这种事?”
最近家里的确忽然开始焦虑隋宁的婚事,给安排了好几个不在审美范围里的相亲对象,妹妹病急乱投医,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以后这种事情别让隋宁拉予然一块儿,”谢洵之顿了顿,皱眉,“还是个小孩子。”
隋东要笑不笑地哂了声。
“谁家小孩子明年3月都要结婚了,好歹我妹妹跟人家八字还没一撇呢。”
谢洵之沉默了几秒。
“结不结婚都还不一定,有些话不能说太早。”
他的语气再自然寻常不过,但隋东却听得有些愣,半响才回过味来,立刻正色问:“喂,我别告诉我,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啊?”
“……”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情况我至少先跟我和姜岩通个气,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谢洵之很寡淡地掀起眼皮,平静地跟他解释。
“我想到哪去了?”
“我的意思是,叶兆言跟予然,不见得合适,临到边了,我爸爸改主意也不是没可能。”
隋东嗅到了点不一样的苗头:“好端端的,我爸爸为什么会改主意?”
他狐疑盯住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只相信有人从中作梗,绝不相信会好事多磨,再说了,如果予然不跟叶兆言结婚,那要跟谁?”
他越想越不对劲,但碍于两人关系,又不能明晃晃地质疑。
“上次姜岩还开玩笑,说他有个ABC表弟,想介绍给予然,人品学历相貌,哪样比叶兆言差,我是怎么说的?”
“我说,同龄人不会照顾人,同龄的异性在心理年龄上往往幼稚于同龄的女性,结婚对女性来说,无异于提前养一个孩子。”
“但我明明看他表弟样样好,偏偏我鸡蛋里挑骨头。”
年纪太大的看不上,年纪一样的,又嫌心理年龄幼稚,年纪小的——
哦,还不到法定。
我不如自己把予然娶了算了,反正也没有血缘。
只是这话,隋东之前已提过一遍,惹对方不快。
谢洵之沉默了几秒:“有合适的,固然很好。”
见对方脸上仍旧是一副滴水不漏的平和,隋东套不出更多别的信息,只能悻悻然下结论。
“我看在我跟我爸爸的双重夹击下,压根没什么人合适,可怜予然长那么漂亮,注定孤独终老。”
昨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到最后受困于各种凌乱的梦魇,连囫囵觉都没睡太深。
趁起飞前的间隙,谢洵之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就在隋东以为他不打算再搭理自己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他怡然松弛的声音——
“这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是,不能养一辈子。”-
周予然彻底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假期的老宅,到了白天,反而安静得没什么外人。
昨晚一场秋雨,让山脚下被茂林修竹环绕的宅邸,在晨雾清风中,有一种青草葱翠的浓郁绿意,就连空气里每一丝清清淡淡的泥土香,都旷人心神。
吃完早午饭,宋墨然正好做完例行的血压晨检,很自然地问,要不要去花园跟他一起去花园散步。
周予然来这边就是为了陪老人解闷,装乖了这么多年,即便困倦得再想回去睡回笼觉,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拒绝对方的好意邀请。
宋墨然似乎多少也能猜到,几个月前在叶兆言手底下受的委屈不小,所以一大一小聊天时,对叶家,对那场即将到来的婚事,都很有默契地选择避而不谈。
不再热衷做月老的宋墨然,反而让周予然相处下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仿佛又回到了幼年,在对方身边膝下承欢,被呵护备至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