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谣言四起,又有宋墨然单方面施压的情况下,对谢洵之而言,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就是最好的避嫌办法。
毕竟,相比起让人看笑话的“自证澄清”,明目张胆地冷落谣言的另一方,显然更有说服力。
周予然咬牙切齿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大脑昏胀,头晕目眩。
只觉得一个晚上起起落落,事发突然,只剩今明两个晚上,连着手应对都缺乏时间,只能争分夺秒。
零点时分,寂然无声的老宅里,头顶只有两盏助眠的廊灯。
站在谢洵之书房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拒人千里的门,以及门缝底下透出来的幽暗冷光。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能体会到一种无形的挫败感,让压在情绪上的沮丧铺天盖地。
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他会不会开门,已是惊弓之鸟,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重新回到三年前的雨夜里。
大不了就是摆烂逃婚,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来。
周予然咬了咬牙,伸手轻轻叩了叩门。
039
也许是记挂着心事。
当清晨的太阳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清醒几乎是本能。
周予然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6点15。
困到极致的时候,闭着眼睛都能打出字。
将信息编辑好,从善如流地逐条点了发送。
就不打算再管它——
反正对方回不回都无所谓,只要确保心意准时抵达就行了。
重新将手机丢回到床头柜上的时候,不小心将放在案上的一叠文件扫落。
纸页散落的哗啦声让本能地扒着床沿往地上扫了一眼。
迷迷糊糊地眨了好一会儿的眼睛,才反应过来,是那几份网配合同。
干净的纸页上,已有人细心地将合同装订,并在一些关键条款事项中做好了批注和注意事项。
乙方可能会遭遇的风险,对方甚至用红笔给标注加粗,警示需要注意。
想都不用想,这么工整的作业会是谁的手笔。
老宅通电是在凌晨两点,是凌晨两点半等整个别墅都重新安静之后,才偷偷独身溜回了房间。
打了个哈欠。
周予然把薄薄的秋被盖过头顶,挡住光线。
迷迷糊糊入睡前的那几秒,到底还是没想明白谢洵之是在后来几点进的房间-
宁城北郊的机场,澄亮的阳光已经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进贵宾休息室内。
距离航班起飞还有半小时。
修长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端,迟迟不落。
【不知道叔叔现在有没有想我,希望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偷偷想我。】
【看在我特地订闹钟想我的份上,请一定一定告诉我,我的返程航班。】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想在第一时间欢迎我敬爱的叔叔,可以吗?】
谢洵之垂着眼帘,他几乎能够想到,周予然在极度困倦的情况下,会如何用撒娇的表情打出这三句话。
“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旁边有座椅拉动的声音。
隋东端着咖啡好奇探头来看,谢洵之已先一步将手机屏幕锁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