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之:【不是说要来接机?】
热闹的苍蝇馆子里,冲坐在对面的朋友扯了个抱歉的笑。
麻木地看着手机里给出的时间信息,这时候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明明之前问一个航班号还推三阻四。
“怎么了?”
对桌的朋友笑吟吟,试图将开盖的乌龙茶往的杯子里倒。
周予然眼疾手快,伸手挡了一下。
“我不爱喝这个,去帮我叫份炒酸奶,多撒点坚果。”
好友起身去吧台下单。
捧着手机独自坐在长条凳上想了想。
【真的好不凑巧耶!】
【那天我们配音社里有个线下见面会,可能推不掉呜呜呜呜】
不知道隔了多久,久到周予然已经被火锅辣到又加了一碗炒酸奶,随意被丢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震了一下——
是谢洵之毫无感情的一个字。
【好。】 040
鹅毛大的雪粒落在他挡住双眼的手背上,转瞬又被彼此在亲吻时呼出的紊乱鼻息所融化。
“再来一次”是一场无限循环的魔咒。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下,却开始有丰沛的水泽渗出。
的脸仍被牢牢地禁锢在他身前,仰面被动地接受他单方面的压力——用力的、缠绵的回吻。
不用去直视那双能够望进自己心底的眼睛,让谢洵之能够在短暂的瞬息里,重温旧梦——忘记彼此的身份、年龄、距离、过往经历,忘记落在身上的目光、父母亲友的期盼,以及在伦理道德下难以承受的负累。
他像掩耳盗铃,又如一叶障目。
直到品尝到唇齿里生涩的铁锈腥气——
唇瓣已被亲吻到发麻,失去知觉,他感受不到疼。
谢洵之终于克制地放开,喘息。
抵额时,呼吸交缠。
他垂落的眼睫下,能看到微微张开的、柔软的唇瓣上还有鲜艳的银丝。
银丝的一端连着他。
在冬夜已经转冷的温度里,在万家灯辉的映照中,也有一种缠绵的旖旎。
像饱满丰盈的玫瑰花瓣上,沾染的那滴夜露,无声却诱人流连忘返。
如重获新生,在桎梏中大口大口喘息,连艳色的舌尖都在贪婪地攫取久违的氧气。
微微松开掐在虎口上的手掌。
谢洵之仍旧牢牢地捂住的眼睛,只能感受到他掌心有一片湿濡,像笼罩在心房上,巨大的、绵绵的阴雨,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他的额头无力地抵在自己手背上,隔着手背,压在的眼睛上。
理智重归,发热的身体也跟着一寸一寸转冷。
“我们不可以。”
“不能这样子。”
他想在劝慰自己,又像是在说服。
不应该诱惑他,他也不应该轻易上饵。
周予然因为亲吻而缺氧的大脑,已经麻木的四肢因为身前巨大的热意,终于逐渐地找回了知觉。
干涸的眼泪,又再次从他掌心里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