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仍旧保持着额头相抵的姿势,亲密到缠绵的相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的鼻尖,蹭到他脸上,根本收止不住。
“我说不可以。”
被捂着眼睛,哽咽的声音在抽泣。
喉间像坠了一块铅,难受的酸涩,几乎让每吐一个字,都觉得费力。
“我有本事推开我,我就相信我不可以。”
谢洵之张了张唇,空白的大脑里有短暂的时间,组织不出语言。
三秒的静默后。
于目不能视物的环境里,仰面,踮起脚。
摇摇欲坠的银丝随着再次贴近的唇齿而消融。
原本彼此生涩、禁忌的亲吻,在一来一回的练习中,已经开始熟稔。
他们熟悉对方的温度,了解另一个人呼吸换气的频率,掌握双方亲吻里的技巧。
少女柔软细腻的嘴唇,是包裹着丰沛露珠的玫瑰花瓣,唇齿之间能饱尝到身上特有的、馥郁的水果甜香。
而男人的唇则更加温暖、循序、进度有度,能将的呼吸彻底包裹、容纳。
——的勇气太过热烈,热烈到,他的回应也身不由己。
锈涩的血腥气在唇齿里弥漫。
被吮吸,被品尝,被吞咽。
被贪得无厌地一遍一遍琢磨。
他的呼吸完全被掌握,摇摇欲坠的理智却在愈走愈近的人声里,惊如大梦初醒。
手掌从眼帘上滑落小小一寸,有湿润的睫毛扫过他掌面下缘。
迷蒙的泪眼几乎能挡住的视线,却依旧能看到他眼睛里挣扎地写的“不可以”。
“我说不可以。”
闭上眼睛,盈在眼眶里的眼泪随着阖起的眼帘,无声从脸颊滚落。
手掌隔着平坦的西装裤,轻轻覆盖了上去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他有一瞬的僵硬。
柔软、纤细的手指,也无法包裹住西裤下隆起的全部。
“那我告诉,这是什么?”
他应该开口拒绝,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到,谎言已经无法再欲盖弥彰——
他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形下,欺人欺己。
“予然,我松手。”
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连颈项的经脉都贲紧凸起。
简短吐息的五个字里,字句都是忍耐。
人声渐远,路灯下,耳空目明。
“我不想要吗?”
“我不是想要很久了吗?”
谢洵之张了张唇,拒绝反驳的话,却随着手下的动作,伴着无可遏制的战栗,尽数滚回到了腹中。
“老宅里我碰到的,以及那天晚上我帮我掏耳朵的时候碰到的,真的是我的皮带吗?”
撕开的真相就最令人难堪。
他别开的脸,却被两只冰冷的手捧住,强迫他回过脸,跟对视。
他的灵魂和罪恶被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