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轲没再跟他废话,直接挂断拉黑。
恶人自有恶人磨。
纪颂那两个弟弟没一个省油的,父母离婚,他留在纪家,失去了母亲的庇护,谁知道他还能活几年?
迟轲跟他说话都嫌浪费时间。
但低素质人类就像打扫卫生时发现的蟑螂尸体,影响不算大,却足够膈应人。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纪颂刚刚的话影响了心情。
这种不太美妙的情绪持续到纪谦洗完澡出来,还是没能完全消化掉。
纪谦穿了件系带浴袍,走过来弯下腰,用指节蹭蹭他脸颊:“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谁惹我老公不开心了?”
差点忘了,这位在某些方面敏锐得吓人。
眼看好好的氛围要毁在自己手里,迟轲难得有点烦。
早知道不接那通电话了。
他很清楚扫兴的感觉。
纪谦没等到回答,看他表情不怎么愉快,想了想,问:“如果现在直接去睡觉,能睡好吗?”
迟轲没怎么犹豫,摇头。
“知道了。”纪谦抬手关掉灯,膝盖跪上柔软的床垫,俯身压下去,“那我们继续。”
迟轲愣了下:“你还有这个兴致?”
“我一直有好吗?”纪谦哼道,“是你没有了。”
迟轲陷在枕头中,抱歉地碰住他脸:“我的失误,以后不在这种时候接陌生电话了。”
“以后可以喊我帮你接。”纪谦抓住他一只手往下探。
迟轲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掌心,“啧”了声:“又空挡?”
灯关了,纪谦坦荡起来了:“早晚要脱,穿它做什么?”
迟轲当即被这个由说服:“也是。”
纪谦掌心很热,覆盖在他手背上,很快捋平了筋脉,让那只凉到发僵的手放松下来,恢复平日的灵活,轻拂过山川脉络。
房间很黑,窗帘和灯都关上了,除了对方的眼睛,再没有一丝光亮。
迟轲对开不开灯无所谓。
他以为纪谦关灯是不好意思,自然也不拦着。
左手试探性从上到下摸索了一遍,即便看不见,也能总结出几个准确度较高的关键词:
山路很长。
脉络很多。
直径很大。
顶端还有点上翘。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知道自己的不管在哪个地方都能算个中翘楚,上次还把纪谦嘴角磨破了。
但跟这个对比起来看……路途觉不出具体远近,直径倒是能凭手感判断出明显差值。
不过最让他在意的是遍地不平整的筋脉,纵横分布着许多条,触感很崎岖。
迟轲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有点儿混血?”
“有,一点点。”纪谦认真算了算,“大概八分之一。”
难怪。
输在天赋上。
由勉强能接受。
迟轲释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