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今天去沁芳阁,其实是兴师问罪去的。成衣铺的质量太差,几个赔本商贩闹过去退货,被何小娘送进府衙打了一顿。她当着州府差官,还拍胸脯冒充世子夫人,心肠太过于歹毒。”“
“世子爷气她仗势欺人,带了好几个小厮和管家,本想将沁芳阁封禁,将何小娘禁足。谁知她刚一回来,就对世子爷说那间茶楼的事。满嘴说少夫人与金小娘不会经营,茶楼里连冰水都没有,这才鼓捣起硝石制冰的法子。”
“世子爷一看都惊了,罚她的事情也没提起。”
硝石制冰古法有之,再新奇也不过是奇技而已。
陆淮景这个人也是从小看了些杂书的,绝不会被这点事情蒙了眼睛。
一定还有别的隐情,是外人不知道的。
沈青棠指尖翻着书,凝神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想不通。
就在此时,沁芳阁的何诗儿也还没睡。
她坐在寝阁床边,正兴奋的与香芸香兰闲话。
自从见了隔水化冰的绝技,一向腹诽的香兰都对她佩服了三分,香芸更是满嘴的恭维。
“原来小娘有点水成冰的本事,怨不得王妃娘娘这般看中您呢!不必说旁的,单这一宗冰铺买卖,整个夏天能赚多少钱!”
何诗儿坐在床边梳着头,满脸不屑地笑容。
“我在金陵虽做过乐妓,却不是小门小户低贱出身。我父亲在金陵是个正经商户,称一声能工巧匠不为过。我们何家的几门遁甲,下可以工巧盈利,上可以毁天灭地。看不起的我的人,那才是脑子有坑呢!”
两个丫鬟听不懂脑子有坑是什么意思,但想想就知不是好话,都哧哧陪上笑容,七嘴八舌的恭维。
“小娘的身世,王妃娘娘与奴婢们说过。何小娘的父亲在工造局做事,五年前犯事被流放,小娘才落在秦淮花船里的。小娘本就是好人家女儿。”
“王妃娘娘还特意说起,若小娘能为王妃立功,为国公府立功,别说给小娘抬个贵妾平妻,将来还能早些把小娘父亲从边关放回来呢。”
何诗儿穿越过来时,原主母亲已经死了好几年。
她虽然知道原主何诗儿的经历,但是对原主父亲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也就没有过问此事。
此刻想起自己的“爹爹”还在边关发配,脸上不由尴尬了一下。
“我爹爹犯罪连累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他的技艺我从小就学过,这些雕虫小技完全不逊于他。”
这话确实有些夸大,但自己的现代技艺总比古法折腾要好用些,这么说也无甚大碍。
香芸香兰见她今夜兴奋健谈,连忙相互使个眼色。
“小娘,奴婢听说过,您在胭脂巷住着的时候,完全不用火器,就能将房子炸塌。这事可是真的么?”
何诗儿一听她们问这事,心中不由得冷笑。
“炸塌几间房子算什么!我这种方法若是用的好,那可是能够天崩地裂呢。不是我吹牛,若是战场上用起来,千军万马都敌不过!”
两个丫鬟惊呼捂嘴连连点头。
当天晚上香芸就拿着笔,歪歪扭扭写了封信,第二天清早跑到大厨房里,交给了新来的金陵庖厨。
等她回到沁芳阁时,何诗儿已经起床了。
她用昨晚剩下的硝石又做了半碗冰块,满脸都是兴奋神色。
“香芸,咱们立刻开制冰铺,趁着夏天刚过半,赶紧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