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玦摇了摇头,只是道:“三公主嫁去了北蛮,你知道吗?”
文繁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屑:“我知晓啊,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想要知道,毕竟你和三公主也算投缘,”薛容玦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她,“璐沅没有嫁去北蛮,她离开了。嫁去北蛮的是裴枫。”
文繁荫认出了信件是三公主的字迹,信中只是简单地向她告了别。
文繁荫忽地笑了出来,薛容玦第一次发现文繁荫的笑容其实很漂亮。
她今日红衣猎猎,笑起来时像是夏日里最热烈的那朵花:“真好啊,我没能做到的事情璐沅替我做到了。此生我也算是少了一分遗憾。”
薛容玦看着她的笑容,想到她即将面临的结局心中有些不忍:“那我先离开了,再会。”
文繁荫看着薛容玦有些趔趄的背影叫住了她:“薛容玦,你知道的,我们没有再会的那一日了。
“你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薛容玦没有回头,只听得文繁荫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的虚伪。
“你我都知晓,我马上要死了,你还说再会。怎么还有再会那一日呢?
“你还不如祝我一路好走。”
薛容玦垂下头轻声道:“我们终会再见的。”
文繁荫不知为何忽然湿了眼眶:“我记得幼时你我还有璐沅一起爬树,姜琼芳在一旁看着我们玩。你爬得最快,在树冠中催促着我们。
“可是我和璐沅却不擅此事,不小心从树上跌落。你见状也从树上跳下,可是因为心急扭了自己的脚。”
薛容玦也想起了这件事情,轻笑道:“是啊,本打算去关心你们的,谁知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你晚上居然溜到了棠梨殿,也不知道你一瘸一拐地怎么走来的,你身旁的宫人也不管你吗?
“你专程给我和璐沅带了你父亲在军营中用的擦伤药。你还注意到了我和璐沅擦伤了手掌。
“可谁知我正要感动,第二日你不知是不是因夜里着了凉发起了高热。
文繁荫虽然抱怨,可是语气中也渐渐有了几分笑意:“本来柳凭风说第二日带我去放纸鸢的,他一听说你病了无论如何都说要去瞧瞧你。
“你看,你总是能这么轻易得到他们的关注。可我,不管如何用尽力气永远都不及你。
“大哥说我不如你好,柳凭风说我不如你讨人喜爱。”
她的声音有了几分哽咽:“可我分明已经竭尽全力了。”
薛容玦还是转过了身,向前走了几步递给了她一张帕子:“别哭,我认识的文繁荫可不会低头落泪。她永远都是趾高气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