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棠说着便仰起头一饮而尽,她又笑着拿帕子擦掉嘴角的水渍:“还有些时间,我便告诉你吧。
“不过这可不是为了解开你们二人的心结,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薛皇后淡淡道:“你想说璐沅吗?你放心,她不会有事,她会过上我们都没能拥有的自由快乐的一生。”
崔棠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薛皇后行了一礼:“多谢你。
“当年,汀宛是崔度在慌乱中推入湖中的。等我们把她救上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陛下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父亲自此一生都未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父亲最看好的大哥被陛下派往明郡,十几年不得归;崔度虽有军权不过是个草包。
“若非如此,我父亲也不会行此险招。”
崔棠冷笑一声:“陛下心中一直记得汀宛之死,他方才同我说,会让我们崔家人为汀宛陪葬。”
崔棠说着说着就哭了,可她便还仰起面庞笑着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只是对不起璐沅。”
薛皇后看着她嘴角渗出的血迹,起身道:“本宫知晓了。你放心,你们身后的体面陛下会给你们的。毕竟后妃毒杀陛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崔棠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强撑着道:“不重要了,皇后娘娘快走吧。请留最后一份体面给我。”
薛皇后悲悯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带着薛容玦离开。
薛容玦迈出棠梨殿时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只白色蝴蝶落在了她鬓边的海棠花上。
崔棠大抵也是看到了这只蝴蝶,她伸出手去触摸这只蝴蝶,只是她的手还没接近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偌大的棠梨殿,只剩下她和一只蝴蝶。
薛容玦在回椒房殿的路上脑中一直都是崔棠最后的那抹笑容,希望她来世做这样一只翩然自由的蝴蝶。
薛容玦轻声问薛皇后:“姑母,五皇子和王妃,陛下会如何处置?”
薛皇后看了她一眼,沉默着。
薛容玦明白了,陛下是不会留下后患的。
“姑母,”薛容玦犹豫着开口,“阿玦,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薛皇后看着她,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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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繁荫早已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她从不等待命运降临,她要将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能在临去前见到薛容玦。
她最讨厌的人。
文繁荫的一开口便充斥着嘲弄:“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