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看了一眼内侍身后的宫人手中托着这的酒壶与酒杯,轻叹一声:“贵妃认罪了?”
内侍点点头:“还请皇后娘娘移步。”
薛皇后点点头起身,对太子妃道:“囡囡还小,太子妃留下陪囡囡。阿玦随我走一趟吧。”
薛容玦不解却还是走到了薛皇后身边搀扶着她。
棠梨殿不负其名。
只是,海棠花开得破败,雪白的梨花谢了一地,明明该是百花繁盛的模样,此刻却只有荒芜与苍凉。
早在事发那日棠梨殿内的所有宫人都被赶了出去,偌大的宫殿只有崔棠一人。
内侍将托盘递给薛容玦后也退出了棠梨殿。
薛容玦跟随着薛皇后迈入了棠梨殿内。殿内一片昏暗,今日没有阳光,薄纱遮住了窗外的光线,薛容玦只能看到殿内的台阶上坐了一个人影。
薛皇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冲桌子扬了扬下巴示意薛容玦放下手中托盘:“阿玦,去把帘子拉开,窗子打开。”
薛容玦做完这一切后,棠梨殿内才亮堂了不少。她这才看清崔棠素面朝天坐在那里,也未挽发髻,只是在侧边松松辫了一条麻花辫。
她身上的衣服瞧着也像是十几年前的样式,有些破旧,但充满了少女气息。
崔棠微微抬头看着薛皇后冷笑了一声:“是你来了,看来陛下最在意的人还是你。我都要死了,他却还想让我解开你的心结。”
薛皇后打量着她的着装,没有理她只是道:“本宫见过你这身衣衫,可是你初次入宫之时所着衣衫?”
崔棠倒是有些吃惊,却还是点了点头:“皇后娘娘好记性,确实那日衣衫。”
薛皇后微微侧头看向她的鬓边:“本宫记得你那日还簪了一朵海棠花。”
崔棠轻笑道:“是啊,陛下还说我果然人如其名。”
薛皇后转头对薛容玦道:“阿玦,去殿外摘一朵开得最艳最美的海棠来。”
薛容玦心中不解却还是照做了,只是这棠梨殿太久无人打理,她寻了半天才找到一朵瞧着不错的海棠花。
薛皇后接过她手中的海棠花,起身上前为崔棠簪在了鬓边,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笑道:“这才和我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
崔棠也笑了,可是她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若是可以,我真想回到那一日告诉自己,不要听父亲的话入宫,你此生也得不到他的认可。”
薛皇后只是沉默着递上了一张帕子。
崔棠接过帕子微微垂下头轻擦着眼泪。很快她调整好了情绪,站了起来,自己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托盘里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
她笑得明媚娇艳:“这杯我就不请皇后共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