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幼时并不起眼,但田云冉对她格外侧目,先皇离世后没有子嗣,诸多兄弟中陛下能登基,除了他自身的筹谋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田云冉求太后将他养在膝下。
“裴雨眠与田云冉二人交好,田云冉自幼长在宫中,裴雨眠也时常出入宫闱,说是陛下旧识倒也不为过。”
薛容玦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竟是如此。”
“不止呢,”薛皇后笑着讲道,“那时的裴雨眠和田云冉可谓是京都双姝,谁都知道田云冉是未来的皇后,可若是裴雨眠有心,田云冉能不能成为皇后还不一定呢。
“那时大家都猜测,裴雨眠便是不入后宫也要作个王妃,当初她与崔广定亲的时候,京都不少人都惊掉了下巴呢。
“若是没有裴雨眠,你以为只凭崔广能将明郡治理得如此好?”
薛容玦没想到往事竟是这般,怪不得除夕宫宴那日她就觉得崔夫人与陛下很是熟稔。
“姑母细想想这件事,”薛容玦又将话题绕了回来,“不觉得有几分怪异之处吗?”
“谋害皇子可是重罪,便是先撇开不论,陛下对丧子之事似乎表现得平淡了些。
“既不着人严加审问,也不敲打崔家。”
薛皇后看着薛容玦的双眸,她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好似忽然间就长大了。她的一双眼眸盛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了然与深沉。
她叹了一口气:“你是说此事与陛下和崔家有关?”
薛容玦想到了崔夫人在地牢中所说的“知道这些事的人可不会上赶着把自己的丑事公之于众”,此事必定涉及甚广。
薛容玦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便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若是如此,陛下何必让牧平也去审此案呢?直接让文廷尉来审岂不是更好?
“文家可是崔家的坚定的同盟。”
薛皇后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浮上了一些暖色,显然想到一些很好的回忆:“不会是陛下做的,你没有见过年轻时的他。
“你只知道陛下以雷霆手段处理了他那些不安分的兄弟,可是你没有见过他被那些人逼得日日不得眠,紧紧攥着我的手说他狠不下心。
“我们初遇时我还只是花房的小宫女,他夜里许是因心情烦闷在宫里乱逛,可是却因夜路不明撞到了我,还摔坏了我明日要送给贵人的花。
“我当时气得不得了,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衣裳我以为是哪个宫的小太监,他连忙跟我道歉,还小心翼翼地用手把踩坏的花捧在手里等我去拿新的花盆。
“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傻傻地一个人捧着花站着,眼睛还是红的,我一下心软了,便未曾与他计较。
“后来我也曾问过他那也为何伤心,他说他想到了自己,觉得自己就像这盆脆弱的花。”
薛皇后的面容温柔,带有淡淡的回忆,薛容玦不忍心打断她,倒是她自己注意到了薛容玦的视线自嘲地笑了笑:“只是人总会成长的,我们都不复当初的模样。
“阿玦,你可知我与裴雨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