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红一双像兔子似的红眼睛看着她,让她有点于心不忍,便柔声安慰道:“无事的,毕竟磕了脑袋。如今还能同月红姐姐讲话已然是万幸了呢。”
月红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抽噎着说:“姑娘…说得对…总…好起来的……”
“是…平德二十八年。”
「牧平也,平德八年生并燃郡人也,世已不可考,师从大儒程耳。平德二十八年入仕,拜丞相少史……」
月照云归(二)
太阳西沉,四周的云朵被渲染成一片橙红,云霞与落日像是一对依依不舍吻别的爱人,它们的爱意将整个大地都笼罩着一层橙色的朦胧。
湖面映射着璀璨晚霞,天地一色,万物静好。
紫藤架下的少女身着一袭青色衣衫,乌黑的秀发松松挽了个髻子斜躺在摇椅上。
她肤若凝脂,素手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双颊如春日樱花般粉嫩,朱唇皓齿,一双眸子明亮动人,尤其是眼下那颗泪痣堪堪惹人垂怜。
月红在一旁看着自家姑娘的饱满的双颊与无双的美貌,对自己这些时日来对姑娘的精心养护十分满意。
容玦没有注意到月红的自我沉醉,她一双明眸看着天边的云霞,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阿爹书中所书:
「牧平也,平德八年生并燃郡人也,世已不可考,师从大儒程耳。平德二十八年入仕,拜吏部侍郎……」
「薛勖霖,时之良将也,妻周氏,生一子一女。子琮继父业,为将。其女适文符,忽殒身于平德三十年……」
容玦不善辞咏,亦无以鼓琴,惟独记忆过人。
“忽殒身于平德三十年……”她摇着团扇喃喃道。
容玦忽觉有些心情烦闷,将团扇盖在脸上内心长叹。
“姑娘,夫人请您前去正堂。”周韫身边的芙蕖来传话。
月红赶忙上前扶起容玦,容玦拿下团扇扶着月红站起身子笑道:“麻烦芙蕖姐姐了,我这就去。”
芙蕖也笑着上前接过月红的手扶着容玦:“姑娘这几日气色看着好多了,人也丰腴了些。”
容玦将手中的团扇递给身后的月红,拍了拍芙蕖的手:“是父亲母亲日日关心着我,兄长也总是带些古怪的小玩意儿来瞧我,这才好得快了些呢。”
容玦一路和芙蕖话着家常,说话间便到了大厅,刚抬起脚还未迈进门槛,差点被面前冲来的黑影吓得摔一跤,好在月红和芙蕖两人眼疾手快扶着她。
周韫急忙上前扒拉开这黑影,拉过容玦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放心,又转过身对始作俑者骂道:“臭小子,你妹妹身子刚好,你这是想做甚么!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