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宜并不搭理陈深的打量,她伸手给李孟佳,轻声道:“起来。”
李孟佳埋着头,被她一把从地上拉起来。盛嘉宜弯腰看了眼她腿上的伤口,见并不严重,还是贴心道:“早啲去医院睇吓。”
李孟佳瑟缩着摇了摇头。
盛嘉宜看她狼狈的样子,知道她今天是被吓坏了。
不难猜出她和陈虎的事,大概是从前陪过陈虎,拿过陈虎的好处,近来也许遇到了更多金的富商,转头就跟陈虎划清界限。陈虎气不过,今天又正好喝了酒,撞在枪口上,所以有了今天这场闹剧。
从前港媒就算无事也要惹出一些是非,今天这样大的风波,出了这个门,还不知道外面会说成什么样子。
盛嘉宜还好,她是无所谓外头怎么骂自己的,但李孟佳看起来状态很差,脸色惨白,神情黄口,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被抽干净了骨头。
“陈虎再敢搵你,你话我知。唔好再同他扯上关系,你自己好好做工,找个好人,嗯?”盛嘉宜道。
“陈虎不敢搵她了。”陈深忽然开口。
盛嘉宜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像是没听见一样搀扶着李孟佳,招呼程良西:“来扶着,愣着干什么?”却被陈深打断。
“六小姐。”程深平淡地开口。
程良西踏出去的步子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盛嘉宜。
他意识到了什么,在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句称呼意味着什么。
“梁少想见你,六小姐。”陈深又说。
李孟佳能明显感觉到盛嘉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掐得自己有些疼。
盛嘉宜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整个空间里沉闷的气氛都为之一泄。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盛嘉宜回过头,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看什么看?”盛嘉宜冷冷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程良西,“把霞姐带上,我们走。”
“他叫你什么?”程良西跟在她身后,走出几十米后,忍不住低声问道。
“没听见?他说六小姐。”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叫你六小姐。”
盛嘉宜的头发随着她走动的步伐上下起伏,掀起黑色的波浪。
“我都说了,他认错人了。”
盛嘉宜停在酒吧门口。
“怎么了?”程良西见她始终不动,焦急问道。
盛嘉宜没有回答他。
程良西按耐不住,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太混乱,他理不清思绪,只想着早些送李丽霞回家,再找盛嘉宜问个清楚,刚想上前去看发什么什么事,一冒头,就被数不清的白光闪得眼前一片雾。
狗仔,挤得水泄不通,在酒吧门口。
“怎么办?”李孟佳先慌了起来,她挣扎着站直身子,泪流满面,“都是记者,我们怎么走?今晚的事是不是都会传出去?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嘉宜,都是我对不起你”
盛嘉宜翻了个白眼。
她今天心情很不好,在场也没有一个能让她再去伪装的人,她便不再掩饰,坏情绪都摆在了脸上。
“唔好哭啦。”她不耐道,“哭,哭有咩用?哭都係要时间呐。”
“喏,你。”盛嘉宜抬了抬下巴,用力把李孟佳塞到程良西怀里,“你带着她们两个走后面,你——”她招了招手,把全程在酒吧宕机的郑柏辰叫上前,“我们两个走前面,把狗仔引开。”
“哦对了。”临走的时候她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对程良西说,“你等我在外面,有空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男朋友,他电话是——”盛嘉宜报了一串数字,“告诉他我这里出了大问题,叫他记得帮我控制一下舆情,能压一会是一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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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
银色宾利tialR沿着山路飞速前行,快到几乎只剩下幻影,曲折的柏油马路一侧就是高耸的悬崖,沿途种着郁郁葱葱的植被,往下就是蔚蓝的海湾,停泊着数艘白色的帆船和邮轮,远处树林覆盖的山头上露出游乐场中的娱乐设施,红红绿绿,零星点点。
从市区到浅水湾,最常走渣甸山道,途经诺道中,过铜锣湾沿渣甸山道上山,沿着夏愨道,转入深水湾道,再到浅水湾。山路曲折崎岖,沿途却不少劳斯莱斯、法拉利、兰博基尼一类名车,南区是富人区,半山至赤柱一代最不缺豪宅。翻过了山,两边高坡上隔几步就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洋楼别墅。这条路不好走,倘若遇上车流多的时候,便是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在这条窄路上慢慢熬着,幸而今天还算顺利,宾利轿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开进浅水湾一栋建在崖上的别墅社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