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事。”
这个祝允倒好,喊他他不进,甚至还有倒退的意思。
贺长情故意拧起双眉,佯装生气道:“祝允!”
往日这一招可真是百试百灵,就像祝允之前自己说的那样,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
可此刻的祝允只一味地低眉垂首,到了最后甚至有夺门欲逃的征兆。贺长情无法,只好上前一手撑住门框,一手去扳正他的身子。
“嘶……”祝允的喉间溢出一阵难耐的声响,虽然那声音很细很轻,但由于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过于接近,尽数落到了她的耳中。
“我看看。”贺长情这一回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她牵起祝允的手,果然见那手背上新添了一道烫伤,“受伤了也不说,你想干嘛?”
她从随行的包袱里取出了药膏,用小拇指轻轻蘸取了一粒黄豆般大小的膏体替他涂抹着:“这是何云琅的独家秘药,涂上它你明日,不,一会儿就不会再疼了。”
烛光温柔地勾勒着她的面庞,祝允心虚又贪婪地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我其实,早不疼了。”
贺长情听了这话却是头也不抬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只是唇齿间似是露出了些笑音:“不疼,不疼,你是铜人还是铁人?祝允我可跟你说,你休想瞒过我的眼睛,雁过尚且留痕,更别提是你小子肚里装的是什么蛔虫。”
等等,雁过留痕?贺长情原本还混沌一片的脑内忽然清明了几分。
武林这些年一向安稳,很少有什么牵扯到人命甚至会在京都权贵中引发注意的事件。如果说那些事件不是巧合,是不是和宋家一案就有了联系?
第34章泥人
“小白,信上说了什么?”林治岁见沈从白面色愈发凝重,实在捱不过心中好奇便凑了上前,主动伸长脖子去瞧。
“主上说,让我们多查查余初鸿同陆家庄,还有李文唤的关系。至于琅仪,暂时还没有余初鸿的踪迹,他应该许久未曾回去了。”这案子查到现在,可谓是处处碰壁,但愿主上新提出的这条线索是能挖出些什么来的。
这厢二人还在面对面地发着愁,他们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多年来隐秘的行事早已让他们养成习惯。沈从白当即将信件对折起来,藏于衣襟之下后才给林治岁去了一个眼神。
好歹共事多年,二人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林治岁立马会意,于是几步走到了门边,也不急着开门,反而是侧身问道:“是何人在外面?”
外面的声音很是熟悉,正是这几日里天天同他们见面的人:“两位大人是我,赵明棠啊。”
在沈从白和林治岁二人的眼中,他们这临时组建的队伍总归是要比一盘散沙强上许多,因此这赵明棠倒也勉强算是个自己人了。于是二人当即放下了戒备,将人让了进来。
“赵大人有事吗?”沈从白只道是这赵明棠发现了什么值得探寻的线索,因而也顾不得方便与否,便跑过来同他们通气。
赵明棠干笑几声,话还没出口,两只手先局促不安了起来:“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下官来就是想问问,之前阁主答应下官的那事儿,何时才能……”
有些话不必说透,说透了就没意思了。赵明棠适时的停顿,已足以让二人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原来并不是为了分享线索来的,只是一心惦记着他的前途。
沈从白看着赵明棠那一张久经世故的脸,不由地苦笑一声。
“你这家伙。”比沈从白还要按捺不住的人是林治岁,只见他一把上前攥起了赵明棠的衣领,两张脸贴得不能再近,“案子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你现在就要来讨要赏赐!我们鸣筝阁的人看上去,很蠢是吗?”
纯粹就当他先前瞎了眼,居然还将赵明棠视作了半个自己人。沈从白拍了拍林治岁的手臂,示意他将人放开,这才又看向了赵明棠,淡声道:“主上她言出必行,既答应了赵大人,那一定就会说到做到。只不过万事都讲究个有始有终,赵大人这段日子也万万不可松懈才是。”
赵明棠其实是有些害怕贺长情的,因而这些话他也不敢在其人面前当面问出口。但她手底下的人可就不一样了,既可以打探打探这贺阁主的为人究竟如何,也可以变相催促一番,简直两全其美。
达成目的的赵明棠听了这话,果然神情为之一松,拍着胸脯一再保证道:“二位大人放心,有什么消息,下官一定第一时间过来通知你们。”
“也别等什么第一时间了,现在就有个事儿需要赵大人配合着去查。”林治岁将贺长情信中所言掐头去尾,挑拣了些告诉给了赵明棠,“记着,要想让我们践诺,鸣筝阁安排的每一件事都得好好干。”
本以为这一查,又要前前后后耽误好些日子,最后还得无功而返。可没想到这一次,倒还真顺着贺长情给的线索让他们摸出了东西来。
“宋家和陆家庄祖上曾是姻亲?”听到这一消息的沈从白,顿时觉得自己的脑瓜子一阵嗡嗡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