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急匆匆通报,“夫人,宋公子在侧门昏倒了,好像是中暑了。”
宋夫人听得厌烦,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找个人带他去阴凉处缓缓。”
宋怀豫走到门口,听见家丁回禀,想了想,转身又回了屋。
树荫下。
宋明礼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几近透明,两个小厮站在一旁拿着蒲扇对着他扇风,希望他能尽快醒来。
终于,宋明礼动了动。
小厮赶紧打来一碗凉茶:“宋公子,你喝一喝,这是我们二位特意去医善堂取来的。听说可以去暑气。”
宋明礼点点头,抬手抓住碗,一点点地将常温的水灌入喉咙。
“二少爷。”小厮叫了一声,宋明礼这才发现宋怀豫走了过来。
宋怀豫止步,双手背负身后,目光审视。
宋明礼其人,他未曾交往过,只知是宗族长老举荐,很有几分才华,托父亲照顾提拔。
家贫,父亲早年间因为山间路滑滚落山崖,摔断了腿,只能卧病在床,家里全靠母亲做手工帮补。
后来宋明礼长大读书,展露出天赋,宗族长老让人给宋明礼母亲安排了一个轻松一些的活计,宋明礼家里的日子才逐渐好过起来。
宋怀豫:“你这事做的不对。”
宋明礼眸光暗淡。
宋怀豫:“未经父母,私下交往,叫私会。你认与不认?”
宋明礼:“是小生做错了。但请二公子相信,我和四小姐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逾越男女大防。”
宋怀豫仔细观察着宋明礼,人心叵测,知人知面难知心。
宋明礼也好,薛止复也好,给他们看到的都是露在外面的那层皮,他们能帮知书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看透这两人的皮,避免知书被骗。
宋怀豫:“你且随我来。”
宋明礼点头,在小厮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跟在宋怀豫身后。
来到书房,宋怀豫递给宋明礼一瓶药。
宋明礼:“这是何物?”
宋怀豫慢条斯理地将身上衣衫整理好,在椅子上坐下,“你与知书私会,坏了知书的名声。”
宋明礼身型摇晃。
宋怀豫:“本来你和知书的事情,母亲瞒着父亲,结果你一而再再而三上门求情,反而将一切戳破,让父亲知道了。”
宋明礼:“我没有在正门。一直以来,我是以同宗远亲的名义求见宋夫人,并没有提及四小姐一句。之所以选择侧门,也是不想耽误四小姐清名。请三少爷一定告之宋大人,一切罪责皆在明礼,与四小姐无关。”
宋怀豫:“所以,吃了它。”
宋明礼拧眉。
宋怀豫:“要么你吃了它,了了这件事。知书死心联姻。要么宋家四小姐从明日起病逝,宋家再无四小姐。”
说完,宋怀豫抬眸,目光冰凉:“知书是我的妹妹,是父亲的女儿,我宋家不是那等逼死自己女儿,毫无人性的畜生。我们不会真的让知书去死。但是,宋家也不会要一个名节尽毁,不能为家族出力的女儿。你若不喝,从此之后,宋家再无四小姐。知书跟着你为奴为婢,皆与宋家无关。”
宋明礼:“这是毒药?”
宋怀豫:“这是了结这件事的办法。”
宋明礼苦笑:“离开宋家,四小姐断绝亲缘,失去父亲,母亲,哥哥,姐姐……”
宋怀豫不发一言,任他选。
宋明礼:“好。”
宋怀豫:“你决定好了?”
宋明礼:“是。”
这是宋怀豫的书房,笔墨纸砚皆有,宋明礼道:“可否借用一番?”
宋怀豫抬手,让宋明礼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