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绮咬着唇,点头。
纪平安:“生产后,多站一会儿会头晕,经常性耳鸣,小便频繁。”
韩绮头低得更深,声音细小:“是这样的。”
纪平安:“会感觉有块状物从阴1道脱出,下腹重坠。”
韩绮脸发烫发热,“是什么病症?”
纪平安没答,让韩绮伸出舌头,渗透偏红,结合沉细的脉搏和刚才的检查阴1道干涩,无白带,毫无意外的是生产后肾虚型子宫脱垂症,是妇女生产后出现的症状。
经济发展落后时,许多妇女分娩时太过用力,产后又得不到休息,过度劳累,身体虚弱,这种病症出现得比较频繁,大部分妇女或多或少都得过。后来随着经济迅速发展,医学进步,得病的人数大幅度下滑。
她没想到是,韩绮作为从一品大员的儿媳,生产前后日夜有人伺候,仍然出现了这种病症,甚至出现后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
但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再多的钱,再多的人伺候,该出现还是会出现。
纪平安抿着唇,神情凝重。
韩绮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若是辅以现代的技术手段,即便再严重一点也能通过手术解决。
问题就是她没工具,也没仪器,什么都没有。
纪平安仔细回想以前有没有在医学书籍上看到过相似病例。
是肾虚型子宫脱垂,用党参五钱,山药一两,熟地六钱养血滋阴,杜仲四钱,枸杞四钱,山茱萸三钱,菟丝子五钱补肝肾,金樱子一两固涩,收缩子宫,再配合升麻,甘草,附子,肉桂温肾,可以对症。
这些药对普通老百姓太过昂贵,但对宋家不算什么。
问题是子宫脱垂……唉……要是有子宫托就好了。也是好在韩绮并没有到需要手术的地步,否则就更麻烦了,她完全没有手术工具。
韩绮问:“真的能治吗?我问过好几个女大夫了……”
汴京城女大夫的水平这么差吗?
子宫脱垂这并不是一个罕见的病,按理说应该许多大夫都见过。
纪平安又想起了普法寺,祝和硕昏倒那次,祝家小厮口口声声女大夫不如男大夫。
韩绮的这个病又过于私隐,在男女大防的要求下,确实也不好对男大夫详述,更何况是让男大夫检查。
纪平安:“能治……”
韩绮:“那个……真的可以吗?”
纪平安:“我们先吃药,将亏损的元气补回来。至于那个问题,我们先试试盆底肌锻炼的方法。”
韩绮:“那是什么?”
纪平安:“我教你。”
过了一会儿,纪平安道:“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来,每天睁开眼就做一次,一日之中两到三次最好,一次一刻钟左右。平常注意下1体的清洁,保持干爽,不然容易滋生细菌。”
纪平安对病症的表现十分平淡,仿佛司空见惯,这只是一个和风寒没什么区别的病,不需要过分在意和难堪,这让韩绮那羞涩又自卑的心好了许多。
韩绮:“我知道了,纪表妹,谢谢你。”
拿好药方,韩绮从纪平安屋里出来,家丁推着宋怀章的轮椅等在屋外。
韩绮见着人,愣了愣,匆匆加快脚步来到宋怀章身边,“我不是说我看完病便回去吗?你身子还没好,晚上风大,若是再受了寒……”
宋怀章抓住韩绮的手,制止了她的唠叨:“好了,我们回去。”
韩绮点头,两个人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晚风清凉。
宋怀章开口道:“刚才我询问纪表妹你的病情,涉及隐私纪表妹没有说,但是有提到是因为生产伤了身子。夫人,辛苦了。为夫愚钝,一年了都没有发现你的不适,没照顾好你。”
韩绮:“是我刻意隐瞒,你又如何察觉?”
宋怀章握紧韩绮的手,掌心炙热:“若有心,总会觉察一二,说到底还是我不对,我是你的枕边人,你不舒服,我应该第一时间察觉。夫人,谢谢你为我冒着生病危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生下了岳儿。为夫愚钝,以后夫人若是身体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请告诉为夫,不要一个人忍着。”
韩绮:“好,我知道了。”
……
烈日当空,热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