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礼坐在桌前,泼墨写下三封书信,小心折好:“劳烦三公子。”
说罢,他将桌上毒药一饮而尽。
很快,宋明礼感觉腹痛如绞,昏死过去。
宋怀豫垂眸看着手里的三封书信,一封是写给他母亲的,说他一切安好,只是短期无法归家,勿念。一封是写给友人,托他照顾好家中父母。一封是写给知书,说母亲在家乡为他定下亲事,他将归家成婚,虽然抱歉,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违背。
……
午后。
宋怀豫向宋夫人请安:“母亲。”
请安结束,宋怀豫将宋明礼晕倒和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宋夫人抬手,表示自己不想再听下去了。
自打宋明礼和宋知书的事情被揭穿后,宋夫人就严格限制宋知书出府,苦命鸳鸯见不到,宋知书日日闹脾气,宋明礼呢就在侧门那里每天求见,四个时辰从无停歇。
现在还敢吃毒药了?
吃呗,那宋明礼喜欢吃,她以后每天给他供应。
宋夫人气笑了,“倒是显得他痴情了。”
宋怀豫:“母亲,知书说她是真心爱慕宋明礼。”
宋夫人:“你也犯糊涂了?盼着你妹妹跟着他一个落魄书生吃苦?我宋家对他有恩,他却勾引恩人幼女,单从这一点就可以说明那宋明礼不是个好东西!会死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天下哪个人不会死?不会的是活着,好好活着,步步高升。我要的是我女儿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宋夫人一想到宋明礼之事心里就带气,说起话来更是相当不客气。
宋怀豫叹了一口气:“母亲,儿子知道你也是爱护知音,所以不愿意看着她为一个男人吃苦。但是我们宋家有底气护着她,给她退路,不是吗?”
宋夫人:“安排好的路不走,非要走那歪门邪道撞了南墙再回来?”
宋怀豫:“但母亲,我们如果一直坚持阻止知书,只会让知书更怨恨我们,一颗心更偏向宋明礼。母亲,儿子的意思是,堵不如疏。”
宋夫人:“怎么疏?让你妹妹跟那个宋明礼牵牵扯扯,然后成婚吗?知书是宋家的女人,她吃着宋家的饭长大,她的婚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要考虑家族荣辱。”
宋怀豫:“母亲,你和父亲对薛止复都十分看好,不是吗?既然如此,何不稍微多给知书一些自由。我们给知书和宋明礼一个机会,交换知书给薛止复一个机会。现在两边僵着,知书连薛止复的面都不愿意见,难道我们真的把她绑起来送上花轿吗?母亲,这样,你不会心疼吗?”
宋怀豫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宋夫人又恼又怨又恨,她想杀了萧曼。
一个外男,没萧曼纵容,暗中放水,哪怕知书就是一见钟情了,两个人也绝不可能有那么多机会相会!
可是知书性子倔,她好说歹说,家里轮番劝说,就是不肯低头,她能怎么办?
把亲女儿绑起来打一顿,还是关起来饿死?
无论心里多么怨恨,宋夫人还是不得不承认宋怀豫现在的提议是一个破局的好方法。
宋夫人问道:“你的建议知书同意吗?”
宋怀豫:“我相信知书会同意的。”
宋夫人心累地撑着头,“那你将知书叫来吧。”
宋怀豫:“多谢母亲。”
过了一会儿,宋知书被叫了过来。
宋夫人:“知书,你和宋明礼的心意,娘都了解了。”
宋知书低着头,扁着嘴,不愿意说话。
宋夫人:“娘可以给你和宋明礼一个机会,让你们见一见,但是你必须答应娘一件事。”
宋知书:“什么事?”
宋夫人:“你见宋明礼一次,就要见薛止复一次。三月为限,三月之后,我们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宋知书:“为什么?我见那姓薛的混蛋干什么?”
宋夫人:“你这性子……”
话说到一半,宋夫人又强迫自己憋了回来,本来知书如今就是十分敏感,她若再责备知书没被教好,知书只会更讨厌她这个母亲。
宋夫人:“你先见一见。这天下好男儿不计其数,你常年在内院深闺之中,见过几个男儿?你怎知你对宋明礼便是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