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谢谢你,我走了。”
夏初浅走出赛场,身后响起粗粝的男声:“你不看比赛?你觉得暴力?”
音色哑得甚至怪异难听了。
“不看了。”她回眸浅笑,“我跟检票员说我丢了东西在这,他才给我开了闸机,不然没票进不来的。我承诺很快就出去,现在已经耽搁很久了。”
气质柔婉如月影笼纱,她温言:“我不能白嫖比赛,而且我确实更喜欢常规的拳击一点。这是你的爱好,或谋生手段,我无权干涉,但请保护好自己。”
道了声再见,夏初浅径直走向出口,冷不丁地,她回头问:“那串数字多少来着?”
“6933……”
Deep噤声,没再作答。
眸子有光拼凑后又碎裂,他垂下羽睫回避目光,双手送进口袋更深处。
*
暗送夏初浅安然离开,秋末染折回休息室把钥匙放琴姐的眼皮子底下:“琴姐。”
“哟!嗓子咋了?感冒了?”琴姐抬腿搭桌,在老板椅上懒洋洋一躺,拉开边柜摸烟盒和火机,又丢出一盒薄荷糖,弹舌,“拿去吧,看!姐姐我多心疼你。”
秋末染目光掠过薄荷糖,轻咳两下,修长手指横跨面部托住震颤的面具:“以后不来了。”
“……”琴姐从老板椅上弹起。
Deep的口气浅淡却不容商量,没提主语是谁,琴姐抱着侥幸心问:“谁……以后不来了?”
“我。”
“……天塌了!啊!”火苗烧指头了琴姐才反应过来,一边甩手一边绕出桌子,“为啥?不是说下场不比了吗?咋又以后都不来了呢?你哪里不满意?”
不好惊动其他拳手,琴姐搓搓手指暗示。
见deep没有心领神会,她凑耳低声问:“啧,嫌分成少?姐多给你三个点。”
自deep亮相之后,营业额节节攀升,如今各行各业只要吃到粉丝经济的红利,就能赚个盆满钵满,deep在琴姐眼里就是行走的印钞机,他一己之力足以养活整个拳场,如此香饽饽岂能失于指缝?
“还嫌少?”琴姐急了,“你开价吧!”
“不……咳咳!”终于不用忍着,秋末染连连咳嗽出声,喉管火辣刺挠,喉头如灌水的气球般急速水肿,后背和脖颈滋发一阵异常的瘙痒。
“走走走!等会儿再聊。”眼见不对劲,琴姐赶紧带秋末染去医务室。
听完医生的诊断,琴姐蹙眉道:“咋还急性食物过敏了?你在这儿从来只喝东西,不吃东西啊!是不是哪个臭小子嫉妒你往你水里下药,想把你毒哑了?”
医生问:“你吃过这药吗?”
“吃过一次。”
“吃了有不良反应吗?”
“困。”
琴姐插话:“药啊,不常吃,吃一次可顶用了,吃多了就免疫没效果了。快吃了!”
她又问:“Deep,你因为这事儿不想比了?”
秋末染服下过敏药,用盐水反复清洗喉部消炎,哑声道:“不怪任何人,我不想比也与钱无关。”
“那与啥有关啊?”琴姐仰天抱头,“小祖宗,给姐姐一个挽留你的机会吧!”
*
摇钱树终是没留住,油盐不进。
琴姐回到休息室,郁闷地把脚往桌上一墩,叼起烟,狠狠将满屋搞得乌烟瘴气。
“琴姐。”方桌旁一小伙正在吸溜米粉,眼珠子滴溜溜转悠,抹把嘴问,“昨儿剩的变态辣辣椒粉呢?这粉味道淡出鸟了,我提提味儿。”
“吃吃吃!就知道吃!自己找!老娘烦着呢!”琴姐像个一点就燃的炮仗,拿起化妆镜臭美消消气,鼻尖的人工美人痣淡了些,她四处寻摸,“……妈的!老娘的眼线笔呢!”
暴躁拍桌,眼线笔从账本边骨碌碌滚了出来。
“咋去那儿了……”琴姐拔开盖子,眯着眼睛,一手举小圆镜一手刚落笔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