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乍然传来惨叫,命根子被剪掉了似的。
手一抖,点,划拉成了一条曲线,从琴姐的鼻头迂曲到下垂的苹果肌。
咒天骂地冲出门,琴姐叉腰仰脖就要问候祖宗十八代,灰尘涌动的走廊中,男人手握半截滴血啤酒瓶的森冷身影,惊得她火气偃旗息鼓。
地上躺着蜷着坐着五六个七损八伤的拳手。
Deep,杀疯了。
第56章疯狼你叫什么名字?
看比赛的观众三五成群检票入场,夏初浅逆人流穿梭而出,叫了辆网约车候在路边等着。
远郊的夜空星罗棋布,晚风不疾不徐,掀起她的披肩长发,思绪同发丝一样绞缠纷飞。
本来已经把deep和那个少年做出了切割,可是,她最后的那个问题又让判断摇摆不定。
他回答时胸腔起伏一下,明摆着就是记得那一大串数字,深吸一口气预备一下子报完。
42个数字,一般人听一遍能记住吗?
亮着远光灯的车减速停下,对好车牌,夏初浅上了车,拉安全带时无意中往后一瞥——
路灯在水泥地上勾画出一道颀长的影廓。
夏初浅瞪眼细看,看见deep伫立在检票口外围,头戴又大又深的卫衣兜帽,帽檐遮住他戴面具的脸,车渐渐起步了,他才转身折回工厂。
似乎在目送她安全离开。
“师傅。”扭过头来,夏初浅扒着副驾驶座头枕,急言道,“麻烦靠边停车!”
错不了了。
检票员繁忙,夏初浅借口落东西在里面了,拜托其放行,检票员斜觑她一眼没理睬,她只好找门口的黄牛买了张高价票,匆匆直奔休息室,却没见到deep的人影。
方桌旁,一个男人刚揭开外卖米粉的圆盖子,磨着一次性筷子头问了句:“啥事儿?”
“我找……deep。”夏初浅气喘吁吁。
“Deep啊,又是找deep的。”男人语气酸如陈年老醋,搅着米粉下巴指路,“医务室。”
*
场地陌生复杂,夏初浅东观
西望寻摸着医务室,墙壁破裂隐约曝出钢筋管道,萧森之气渗骨缝。
“嘎吱——”
锈迹斑斑的门应声外开,夏初浅看见deep缓步出来后随手关上门,似是困倦,他摁压额角。
话到喉头即将喊出之际,五六个彪形大汉从拐角的霉湿阴影中气焰熏天地逼近deep。
心下一惊,夏初浅躲在墙后随机应变。
“喂。”
领头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老子可算等到今天了,你早就该滚了。粉丝多了不起?妈的,那些娘们天天捧臭屁,你真以为自己有能耐了?”
闷厚的哄笑撞上墙壁引来阵阵回响。
有人按捺不住嫉怨,粗口怒骂:“没琴姐给你喂奶,你TM算个球!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越骂越生气,这人一拳侧捶上身旁的墙,墙皮扑簌簌掉落,助燃他一触即发的暴怒:“你清高!你神秘!你高冷!妈的就你最会卖人设!老子看不惯你这种货色!艹!想起琴姐给你抬分成老子就一肚子火!”
无形妒火熊熊欲燃,几人一副斩草除根的狂徒样。
似是有道屏障隔绝了这些人的粗口,deep不为所动,他掏出手机摁亮屏幕,白光打亮凹凸有型的白色面具,他清冷孑然的气质添一丝诡谲冷感。
“搬救兵?”有人担心他求助琴姐,转念一想,人走茶凉,琴姐不可能护着他,便大胆奚落,“小学生告状?怎么?哭着回家找妈妈?”
听着一片刺耳讥笑,夏初浅紧攥拳头,指甲嵌入皮肉,“妈妈”一词,是那个少年刻骨铭心的遗憾和伤痛,怎么能容忍他们在他伤口上撒盐?
不出声响地摸出手机打算报警,她又忽然清醒这里本就是灰色地带,警察叔叔来了一定把deep一并拷走!
这些人也是仰仗这一点,只怕得罪老板娘丢了饭碗,不怕deep打幺幺*零。
Deep指尖遽然收力,指甲压出渗白,随着手机屏熄灭,暗色如沼气无声无息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