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恭敬道:“回禀殿下,夜明珠已端至殿内。”
众人纷纷偏首朝殿中心望去,入眼便是一颗璀璨到晃眼的钻石夜明珠,在流光溢彩的大殿灯烛照射下灿若星辰,珠体圆润光滑,宛如苍穹之朗月。
皇后眼睛蓦然一亮,眸中满是惊奇与喜悦,尔后拎着裙裾从主座上款步行至殿中心,朗声问道:
“这真是南诏国进贡的钻石夜明珠?这个成色可谓贵气十足又价值连城,本宫已有二十载未见过如此上乘的夜明珠了。”
谢知聿负手而立,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回禀母后,这确实是南诏国进贡给大乾的钻石夜明珠,只不过……”
谢知聿收声不再言。
皇后神色焦急,连忙追问道:
“只不过什么?”
谢知聿思索片刻,佯装无奈道:
“只不过南诏国王把这夜明珠交至儿臣手中时做了个交易,南诏国目前疟疾肆虐,其严重程度远超京城,南诏国王要求儿臣在京城疟疾全部得到控制后,把大规模青蒿素提取工艺传入南诏,时间期限是三个月。作为交换,南诏国会年年向大乾进贡翡翠、夜明珠、精铁等多种宝藏。”
自从谢知聿三年前在边境立下战功后,谢威为了褒奖他亦为砺炼他,便把所有和边境外交有关的事宜,全部移交至谢知聿手中,皇后常年吃斋念佛,并不了悟这一切。
皇后望着谢威,面色有些疑惑,可谁曾想谢威朝她点了点头,默认了此事,皇后这才相信谢知聿的话。
皇后又往前走了几步,双眸雪亮,视线不停在夜明珠上打着转儿,感慨万千:“南诏国自古皆为大乾的友国,这交易对大乾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谢知聿唇角弧度渐深,缓缓行了个稽首礼:
“母后英明,可是三个月的时间非常紧迫,儿臣一心扑在控制京中疟疾上,近来实在无心操心婚姻大事,儿臣恳请母后,允许儿臣把抗虐之事彻底解决再考虑婚姻大事。”
皇后望着面前熠熠生辉的绝世珍宝,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
“既然南诏国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那本宫就暂且允许你把遴选太子妃一事往后挪,就按照你说的,等京城疟疾得到控制后,再重新把此事提上日程。”
此话一出,谢知聿眉眼松开,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他重新回到位上坐下,目光又重新攫着对面的少女。
少女依旧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好似蝴蝶翅膀,被宫灯打上一片阴影,翠眉含情,妩媚如妖,身旁十名世家女在她出挑的美貌前,竟悲惨的沦为陪衬品。
仿佛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舒窈猛地抬头,好巧不巧,美人氤氲缱绻的目光偏就撞上那人炙热的眸,视线相交汇时,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从心口流过,她的心隐隐发颤。
生辰宴过半,谢知聿把小顺子唤至跟前,递给他一块金丝攒牡丹锦帕,吩咐道:
“把这块锦帕送给舒姑娘。”
小顺子为掩人耳目把锦帕转交给菊青,委托菊青递给舒窈。
菊青弯腰,俯下身子凑在舒窈耳旁,轻声道:
“小姐,这是太子殿下交给您的。”
舒窈伸手接过锦帕,用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翻开,上面赫然绣着几个红字:
“生辰宴后,御花园继续商讨京中抗虐对策。”
一个时辰后,东宫大殿宾客纷纷离场,灯烛逐渐熄灭,世界又重新恢复平静。
舒窈支开菊青,兀自前往御花园赴那人的约。
御花园外,夜风袭来,月光恬静如水,男子身形孤高如鹤影,他背于月光负手而立,郎君挺拔如苍松的影子融于夜色中,不经意间引得少女心旌摇晃。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谢知聿遽然转过身,眼中少女美眸弯弯,脉脉含情,眉间花钿似火,正迎着月光对他嫣然巧笑,笑容醉人而又明媚。
男子一个箭步朝少女迎面走去,沉静如水的月光映照在他脸上,更衬得他眉如远山,清贵绝伦。
谢知聿望着面前的女子,轻轻笑了笑,唇齿间吐出的话语微微带着些打趣:
“今儿亦是孤的生辰,舒姑娘可有给孤准备礼物?”
眼前的少女身着月白色绣桃花长裙,乌发用金步摇轻轻挽起,扬起一张妩媚清丽的小脸望向他,嘟着粉嫩的唇瓣,嗓音似娇似嗔:
“殿下的生辰不是一个月后吗?今天这场生辰宴准确说应该是遴选太子妃宴吧……”
谢知聿伸出长指,轻点少女粉嫩的唇瓣,速度极快,声线在月色中慵懒性感:“小乖,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