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世家女们拎起裙裾,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座位走去,她们的位置毫无疑问被安排在谢知聿身边。
世家女们偷偷望着谢知聿,笑容浅浅,玉颊微微浮出几缕红晕,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这十名世家女里面的绝大多数人,多是第一次见到谢知聿,虽她们深居闺阁,亦早就听闻太子殿下胆识过人,勇猛不凡,如今亲眼所见,更是姿容昳丽,如同月下谪仙。
其中更有甚者为了等这一次选太子妃的机会,拒了好几门亲事,硬生生将年龄拖大了。
虽身旁有十多双眼睛在默默打量着他,可谢知聿好似没事人一般,目光倒不停在坐在对面的舒窈身上打着转,只见对面的美人儿,默默低垂着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清亮的眸子里盈盈含泪,眼尾浮起一层薄红,一副我见尤怜的柔弱姿态。
皇后一边品尝着玉盘珍馐,一边时不时观察着谢知聿,可偏偏谢知聿的目光紧紧攫着舒窈,竟丝毫不把世家女们放在眼里。
皇后一想到一个区区五品芝麻小官的女儿,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却把她的宝贝儿子迷的团团转,如今宫中流言蜚语四起,就气的不打一处来,她又如何能允许舒窈爬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皇后阴戾的眼风往舒窈身上一甩,神色冷若冰霜。那凌厉又强势的眸光,犹如毒蛇一般,缠绕着爬上舒窈的身子,骇得她四肢僵硬。
皇后眸光倏地锐利微眯,薄唇冷掀,声音如同地狱中吹出的鬼风:
“太子,这十名世家女是母后为你千挑万选出来的,年岁在13-18岁不等,挑选一个家世秉性优秀的太子妃,待你登基后,于大乾的江山社稷而言,无异于多了个保障。”
话音刚落,皇后探出盈白的葇荑,轻抚过谢威的手,眉目舒缓,循循善诱道:
“皇上,大乾到了太子这一脉本就子嗣单薄,如今太子已成年,平日里太子忙于政事,为大乾的江山社稷做出贡献,这一切确实值得称赞褒奖。”
谢威眼里笑纹舒展,嗓音低而温柔:
“平日里为了培养太子殚精竭虑,皇后确实有心了。”
皇后黛眉挑了挑,眼神一凛,话锋一转:
“只不过为大乾皇室开枝散叶,也是太子义不容辞的责任呢,太子切莫顾己失彼才好。”
舒窈依然低垂着螓首,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她越听越难受,绝望在体内蔓延裹挟了她整个心房。
谢知聿一双深邃湛然的眼眸,深深凝着对面委屈的小女人,温柔的仿佛能溢出水来。
尔后皇后又瞅了眼身旁的福禄公公,用眼神示意。
福禄公公腆着笑,扯着嗓子道:“容奴才介绍介绍今日赴宴的世家女子。”
谢威朝他点了点头。
福禄公公神色谄媚:
“左边第一位江容,正一品太尉江史安嫡女,年芳十六;右边第一位王雪凝,正一品统兵大都督嫡女,年芳十八……”
福禄公公足足介绍了一刻钟,他尖细的嗓音,像是一根尖利的针,生生刺进舒窈的耳膜,瞬间鲜血淋漓。
谢知聿放下玉箸,吃饱喝足后揉揉涨鼓鼓的小腹,从位上起身,眸光慵懒,意兴阑珊,旋即作礼回道:
“儿臣多谢母后操心儿臣的婚事,只不过母后应该也有所耳闻,目前京中疟疾泛滥,累计已有数万名百姓受害。所幸我大乾有女中诸葛舒姑娘,研发出新型抗虐药,想必假以时日疟疾定会被控制。儿臣近来为控制京中的疟疾殚精竭虑,恕儿臣实在无心操心后院之事。”
皇后火气噌噌往上涨,狭长的眸微微眯起,柳眉倒竖,话语咄咄逼人:
“太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母后好不容易把她们一齐召集进宫,而且她们其中有几位已经年满十八,根本拖不得。你这个态度,让母后有何脸面和朝中各位元老交代?”
谢知聿睨了身旁的小顺子一眼,又望着皇后盈盈笑道:
“母后所言极是,是儿臣思虑不周。近日边疆给东宫进贡了咸奶茶,儿臣尝了尝口感不错,就想着借花献佛,小顺子,去取来给皇后娘娘品尝品尝。”
小顺子颔首道:“是,太子殿下。”
半晌,宫女们把一盏盏咸奶茶,端至众人面前。
谢知聿更是直接当众举杯豪饮,端起青花瓷茶盏赞不绝口。
舒窈一愣,怔怔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其余人皆在哑然中沉默了。
谢知聿兴味十足,低头浅啜一口含笑:
“尝尝,大家都来尝尝,这是边疆新进贡的,新鲜的很!”
见谢知聿变着法儿和她打哈哈,皇后面色青一阵紫一阵,脖子涨得通红。
谢知聿见皇后面色骤变,剑眉微挑,旋即又问道:
“小顺子,南诏国近日是不是进贡了几块成色尚好的夜明珠?”
小顺子回道:“回太子殿下,是的,在东宫藏宝库搁着呢。殿下,这夜明珠可珍贵的很呐,欧洲诸国都争抢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