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好像刮起了阵阵的风,他身后的山茶花摇曳出沙沙的响声,投射下的婆娑阴翳晃动不休,他的脸在光影变幻中明明灭灭,让江彩芙有些看不清。
她戳了戳屏幕,有点慌了,“喂你不会真哭了吧?”
下一秒,他清润的笑声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怎样一个哭包形象啊?”
他缓缓抬起脸,白净干燥的颊上,不见一丝水痕,眸子潋着盈盈的笑意。
江彩芙眨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就是很爱哭啊,总是泪汪汪地看着我,也不怪我对你有刻板印象吧?”
乔郁免闻言,装模作样地捂住了心口,“好吧,其实我一开始确实是有点惆怅的,但一想到接下来江大财主要给我转一笔高达八块八的巨款红包,我就高兴地不得了,忍不住就想笑出声来……”
江彩芙睁大眼睛,大声控诉起来,“喂!过分了!八块八这个梗彻底过不去了是不是?!”
乔郁免立刻举起手作投降状,顺起毛来,“好了好了,我的错,我不说了。”
江彩芙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带着些古怪的忸怩,“你……”
“我怎么了?”乔郁免看着她居然露出了纠结沉思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猜测起来,“你该不会是在组织措辞企图安慰我吧?”
江彩芙:“……”
虽然事实如此,但被这么说出来未免太毁气氛了吧?
见她没否认,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的乔郁免愣了一下,随即弯起眼睛,哈哈大笑起来。
是很罕见的一个爽朗的,丝毫不带任何嘲讽之色的笑容。
“没那个必要。”他凑近镜头,眼睛很亮,像是湖面倒映出的一轮银月,虽然随着湖面的波动荡漾不止,但好像伸手就能触到。
“你以前总说我矫情,我还不肯承认。”他笑了笑,垂下眼帘,“但我最近发现,我确实挺矫情的,隔三差五的就会因为各种感情方面的事情悲春伤秋。”
“难怪你受不了我,肯定一天到晚都被我肉麻得不得了吧?”
江彩芙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有时候确实是会被肉麻到啦……”
因为他这个人就是很情绪化,和她在一起,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抱着她又亲又啃,咬着她的耳朵恬不知耻地说一些肉麻兮兮的情话。
可惜江彩芙这人天生就对各种抒情的话过敏,一听到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动不了一点儿,每次都又羞又窘的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
等哪天他不开心了呢——这个不开心多半是走得近了看到她和别的男生点儿,他吃醋了,就喜欢臭着瞪她,硬要她哄,一张脸狠狠要她抱着他诉说爱他……但,显而易见,江彩芙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所以最后的结果多半是自己多么她用行动哄一下。
她回想起那些算不上多么美妙,但绝对诙谐好笑的片段,忍俊不禁道,“虽然很多时候都很好奇你为什么能那么自然地说出一些肉麻到极点的话还一点都不害羞,但感性本身不是什么坏事。”
她看着镜头下态度温顺的乔郁免,挠了没什么立然说了场能开导你什么一下脸颊,“你很少和我说你家里的事情,所以我不太了解,好像也,但你刚刚既你的性子随了你的妈妈,那阿姨肯定也是个天真感性而可爱的人吧?她肯定也不会希望你困囿于她意外的阴影里。”
乔郁免眼眸轻转,喃喃重复着她那些与既定事实相差甚远的定义,“天真?你更想说的是幼稚吧?可爱……你居然会觉得我可爱?”
他不可置信地发笑,原本他攫取,牢牢的,不弥漫恹色的俊脸因去看他背景此焕发出异样的神采来,散发着莹莹的光,江彩芙本来还能分心里的那些山茶花,但他笑起来后,所有发散的心绪都在那一瞬间被得不只能锁着阴郁与定他。
“她说我的性子随了她,其实说的是更傲慢的那一部分。”
“我有和你说过吗?她是个在国际上小有名气的画家,唔,你也知道的,大部分的艺术家都是持才傲物的,她也一样,整天都散发着曲高和寡的孤高,不太好接近,平时在家也都是自己待在画室很少会搭理我……”
说到这里,他神色微僵,随即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不定她真的有很可爱的那一面吧,可惜我没来得及发现。”
见江彩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乔郁免摆了摆手,连忙打住,“不能再说了,越说越觉得我在卖惨了……还是说说你吧?”
江彩芙指着自己,“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她嬉皮笑脸的,飞快把话题掠过去,“要问问我今年收到了多少红包吗?”
“看你这幅完全藏不住兴奋的嘴脸,就知道绝对是发财了。”
“嗯哼~”
“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方地给我发红包了对不对?”
“……”
这一茬真是过不去了。
“真烦人。”她皱起脸,佯装不悦道,“我都不想给你发红包了……能不发了吗?”
乔郁免学她抱膝的动作,把脑袋搭在上面,语气很可怜,“那我今年唯一能得到的一个红包也没有了。”
江彩芙:“……这么惨?你们家是工作了就不能收红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