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刻,外面再一次闹腾起来,不过相比白日的厮杀和哄抢声听着无力许多,倒像是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洛颜夕眯着眼看着面前那睡得没心没肺的李尤,小声问道:“如影,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全部毒发了。”守在帐外的如影轻声回答。
“嗯。”洛颜夕答应了一声然后翻身看了一眼另一侧的明雨澈,伸手试了试他的温度,说道:“你已经醒了对吗?别装睡了。”
明雨澈微微一笑,然后眼神灼灼地看向了洛颜夕,虚弱地说道:“玉夫人,我们久违了,承蒙你出手相救。”
“哼,我且问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搞的?”洛颜夕问道。
“刺杀摄政王失败了而已。”明雨澈回答得风轻云淡。
“有意思,你还真是个衷心为主的人呢,不过你爹伤你如此重,也的确是狠了些。”
“是我先对他招招致命的,说起来,却是玉夫人你,就这么公然地带上两个男人在自己帐中侍寝,你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
“我是怕你这个废物对我意欲□还是担心身侧这个毛孩子对我图谋不轨呢,切——”洛颜夕说着重又收整了表情,问道:“你爹该不会有人马驻守此地吧?”
“哼,本来是想着奔赴前线观战的,正巧了听说这里还有一场持久战要打,所以顺带着过来凑凑热闹,对了,最晚明日,他们就该赶过来了吧。”明雨澈满脸轻佻地说道。
“他们有多少人?”洛颜夕眼神一紧,沉声问道。
“五六万的人马吧。”
“靠!”洛颜夕一顿然后对如影说道:“听到了吧,赶紧的,我们撤离这里,这群废物反正活不过明日,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如影听罢之后也不敢耽搁,急忙收整了一下便护着洛颜夕上路,想着尽早回去通知玉子曦他们。
李尤原本也只是装睡,如今对这几人的身份猜出了八九不离十,于是在洛颜夕准备撤离之前跪地磕了一个头,问道:“玉夫人先前所言可是算数?”
“何事?”洛颜夕挑了挑眉。
“你会助我平步青云的。”李尤眼神灼灼地说道。
“当然算数。”洛颜夕说着,忽见寒光一闪,竟是明雨澈持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男人笑容得意,说道:“比起我爹这内贼,我觉得先铲除了外党更至关重要一点,拿了你威胁玉子曦,一定可以逼他割舍一切吧。”
☆、骨肉亲情亦有假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是不是感觉治愈了呢,卖了那么一个关子,虐了大家一番,很抱歉呢,希望你们可以因此而接受玉子曦吧。
洛颜夕见明雨澈像是得了哮喘一样,说完了一句自诩潇洒的话之后直喘粗气,而且身子还左摇右晃,于是啧了啧嘴,对李尤说道:“该着你表现一心投奔我的决心了。”
李尤道了一声“明白”,然后从地上搬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明雨澈的后颈,那男人身子不适就那么中了招,然后再一次重重的摔倒过去。
“夫人,赶路重要,这人不如就——”如影又开始做抹脖子的动作。
“你就那么喜欢杀人?”洛颜夕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身后横七竖八呻吟不断的大军说道:“瞧着没有,那里有的是人给你杀着玩,你要不觉得累得慌,就把他们依次抹了脖子吧。”
如影缩了缩脖子没有再多言,随行则是将明雨澈背在了身上,然后一群人急忙按原路返回。
如影走在前头举着火把照明,洛颜夕抬头看了看格外幽黑的夜空说道:“今晚乌云密布,总觉得会有大雨降至。”
话刚说完,火把被突来的大雨浇灭,洛颜夕暗骂了自己一句“乌鸦嘴”,然后捂着头一路往前走去,可惜这雨水来得太过凶猛,回去的山路竟是因为山体滑坡而阻挡了前进的道路,十余人就这样受困。
洛颜夕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道:“可还有别的道路能回去不?这样的天气山体上的甘草肯定点不着,若是二爷执意要过来接应我怕是会折损不少的兵力。”
李尤想了想说道:“除非凫水过去,不然北去的道路只有这一条,若是想着绕路回去除非有五天才行。”
“绕路不现实,到处都是明国和大理安插的士兵,至于凫水——”洛颜夕顿了顿,看了众人一眼,嘿嘿一笑道:“我其实不算沉,你们谁背着我啊?”
如影随行脸色肃然,一声不吭,最后还是李尤说道:“夫人若不嫌弃我倒是可以背着你。”
“嗯,好啊。”洛颜夕眉开眼笑过之后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如影,问道:“你们两兄弟不通水性吗?”
“嗯。”两人回答的有些困难。
“哼,平日里假装武林高手,这会子倒是成了旱鸭子,其余人呢?可还有不会水的?”洛颜夕问道。
全部摇头。如此倒是方便多了,来者十余人,算上昏迷的明雨澈一共四个不会水的,剩下的人一个背上一个,中途有谁感觉累了可以交替一下。
如此,众人摸黑潜入了水里,一路上累了就在河边抓着两侧的岩石休息一下,几番周折之后总算是绕过了那座山体,然后满身狼狈地回到了玉子曦的大营里。
守夜的侍卫一见来者满身淤泥急忙拔剑,如影和随行不知是不是晕水,这会子吐得完全虚脱,幸好洛颜夕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自己人”这才稳住了几名意欲围剿的侍卫上前,然后猛地打了个喷嚏,问道:“二爷呢?”
“前方帐篷里。”一名侍卫说着将洛颜夕他们引到了玉子曦帐中,那白衣男子一见计划有变急忙上前,给洛颜夕披上一件狐裘外衣,问道:“怎么今夜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