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的兴致被这个消息给打消了,龚小柏吩咐奎八,让他派人留意那些和蚱蜢有过往来的人的动向,尤其是他的情妇烟花,也许蚱蜢会去找他们。
其实烟花手里也不清白,依法也得判个三四年的,但蚱蜢得知自己已经栽进去后,就想方设法地把烟花给捞了出来。而龚小柏依旧是老规矩,男人的事不牵连家属,所以放了烟花一马,现在烟花的那间小旅馆已经关闭了,她落魄地借住到了亲戚开的发廊当小工。
谁也说不准蚱蜢在越狱后是会一路逃亡,还是伺机报复龚小柏这个最大的仇人,但无论如何,多防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几个人匆匆结束了这顿晚餐,龚小柏赶着回去布置人手保护家人,临走前再三叮嘱墨北他们也要小心,还说马上就会派人过来保护他们。
夏多说:“小姨夫你还是留着人手去保护小姨和姥姥他们吧,小北这边有我呢。”
龚小柏不放心:“你一个人哪能行。”
夏多说:“我回去就给杨叔打电话,让他从保全公司调几个人过来,正好试试他们的训练水平如何。”
龚小柏这才点头同意,顺手把卫屿轩给裹挟走了——他不放心卫屿轩一个人,非要让他跟自己回家住几天,当然找的理由是希望卫屿轩能帮忙照顾孙丽萍母女。现在龚小柏对于蚱蜢这种不讲规矩的人是一点信任都没有,总担心会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到朋友,所以宁可多心也不敢少防备一分。
夏多果然给杨光打了电话,第二天杨光派了四名保镖来云边听候调遣,墨北觉得他们更专业些,就分派两人去照看姥姥,一个跟着夏多,自己身边只留了一人。夏多反对他的安排,墨北却说:“不是我不重视自己的安全,但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如果蚱蜢会来的话,我和张敞两个人也能应付得了。倒是你,学校、家里两头跑,会被偷袭的可能性更大。”
说完又笑了,“没准儿我们只是杞人忧天呢,毕竟蚱蜢如果要报复的话也是会去找小姨夫,或是市长他们这些害他身陷囹圄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况且只有千年作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如果短时间内抓不到蚱蜢,他可以十年八年不动声色地等一个报复的时机,可我们难道还能十年八年都防着他吗?这样还过不过日子了。”
夏多也知道是这个道理,这根弦不可能一直绷着,不然谁都受不了,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把蚱蜢给找出来。
这起越狱事件引起了市领导的重视,一方面加紧搜捕,一方面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了处罚。经调查,蚱蜢是钻进了给监狱工厂拉货的卡车逃出来的,半路上杀了司机劫走了车,但很快这辆车就被遗弃在了路边,而蚱蜢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杀害司机的情况上来判断,蚱蜢明显是更加丧心病狂了,这让龚小柏更加担心家人的安全。
尽管黑白两道都在寻找蚱蜢的下落,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如果不是蚱蜢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云边,那很可能是有人在掩护着他。但无论是警方还是龚小柏的人,都已经把那些以前和蚱蜢关系比较紧密的人盯死了,却丝毫没有发现他们与蚱蜢有什么联系。
就像墨北说的,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没过多久,警方的搜捕力度就降下来了,毕竟他们不是只有这一个案子要办,精力上兼顾不过来。而龚小柏的人多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松懈了,龚小柏只好在夏多的保全公司请了保镖,将保护家人作为常规——主要是姥姥和孙丽萍、小平安。像孙五岳和墨北是无论如何也习惯不了出入都有人跟随的,只能是让他们自己多加小心了。
龚小柏不怕死,也不怕被人报复,但是他想保护的人太多了,换而言之,他的弱点太多了。他不知道,自己曾经得罪过的那些人,会有多少像蚱蜢一样,慢慢变成他和家人生活中的不定时炸弹。
除了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抵御更多的危机,强大到让人不敢轻易动念去伤害他在乎的人,他还能怎么办?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墨向阳带着墨洁从北京回来,心情愉快。墨洁顺利拿到了北京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北京的时候她和父母一起参观了有名的那几所大学,私底下偷偷和程闯见了面,现在全部心思都是北京、北京。
墨洁开始着手准备带去北京的东西,看她兴冲冲的样子,姥姥说:“瞧你这架势,这是要直接搬到北京再也不回来啦?”
墨洁正在把小时候心爱的玩具们封箱,笑着答道:“哪能呢,您还在这儿呢,我肯定得回来呀。姥姥,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咱娘俩儿就在我们学校外面租个房子,每天放学回来我还能吃到你做的饭呢。”说着眼睛就亮起来了,拉着姥姥好一通撒娇,非缠磨着姥姥一起去北京不可。
姥姥笑呵呵地说:“姥姥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晃,散架了都。唉,这小鸟长大了都是要离巢的,能飞多远全凭个人本事,姥姥年纪大了,就替你们守着这个窝,哪儿也不去了。你们谁要是飞累了,就回来看看,窝里总有你们一口吃的。”
墨洁说不动姥姥,就去哄墨北:“小北,你跟姥姥商量商量,咱们就一起走呗?反正咱妈也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墨北刚帮她把一箱子不看的书挪仓房去,这会儿正蹲地上把一摞鞋盒子用绳捆成一捆,闻言抬起蹭着灰道道的脸,说:“啊?”
墨洁指着他的脸笑了起来:“姥姥你看他,小猫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