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还以为我要当爹了。”
手指动了动,油纸的一角被折进缝隙当中。
冬日里天亮得晚,然而五更天的梆子早已敲过。
秦夏把几个小巧的纸包塞进虞九阙的怀中,里面装的是品饴坊出的几样糖果子。
“最近我不常在家,没备什么吃食,这些是我和兴掌柜新开的糖果子铺卖的糖,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含一颗。”
为了多装一些,虞九阙腰间的荷包里也被他装上了糖。
“这里面是薄荷糖,可以提神的。”
他想着这个或许办差的虞九阙最需要,所以放在容易拿的地方。
“我省着点吃,吃到下次回来的时候。”
虞九阙摸了一把鼓起的荷包,眉眼写满恋恋不舍。
“要走了?”
“嗯。”
皇命当头,儿女情长只能退居其后。
且再不走,就避不开胡同里早起的人家了。
走到门前,虞九阙停住步子,突然说起另一件事。
“豆子的亲事怕是推后了。”
秦夏颔首。
“延了三月,出了正月就办酒。”
他似有所觉。
“到时你……”
虞九阙没法把话说定。
“我会尽量,最迟不过春末。”
有这句话就足够,秦夏要的不是承诺,只是一个盼头。
“好。”
虞九阙的手已经搭上门栓。
“我会给你寄信。”
他补充道:“现下可以多写一点了。”
“好。”
秦夏的温声回应,正是虞九阙想要的。
这令他知晓无论什么时候回来,这里都有秦夏在。
有秦夏的地方,就有他的家。
小哥儿的身影消失于暗夜。
未几,熹微的晨光自天边升起。
在树上待了半夜的丁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院中。
胡同里各家各户的门渐次被推开,打着哈欠的汉子挑着水桶出门。
“嘎嘎!”
吃了太多蚯蚓干,睡过头的大福这时才跑出门,满院子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