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扛着锄头道:“不过就是在村子古大夫也不一定会治病。”“为何?”村民道:“古大夫喜怒无常,高兴了不治病,不高兴了治病;有时候又见人下菜碟,村子相邻不收治病钱,外来求医者收高昂费用;别人前来求他他不治,偶时又自己上赶着给人治病;天气晴朗不治病,下雨刮风不治病,寒冬暑雪不治病……总而言之,他要想治您便是不给他治他也要治,他要是不想给您治病,总是能找出理由来推脱,您说什么他都不给治。”“诸位自行前去碰碰运气吧。”村民扫了一眼坐在轮椅上英气十足的男子,说了一句颇给人希望的话来:“不过古大夫的医术是绝对没话说的,凡是经过他手的病人无不痊愈,尤擅骨疾。”方俞闻言暗自吐槽,这大夫治病这么挑剔,恐怕是治不好的都给推脱了,只治疗治得好的,当然康复率高啊。乔鹤枝给老农一些赏钱后,那老农乐呵呵的下地去了,显然不像是第一次接这种活儿了。“瞧你这个乌鸦嘴。”乔鹤枝幽怨的看了方俞一眼。方俞干咳,书文里都这么写,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不论如何,村民的话还是燃起了诸人心中的希望,赶到村民所说的地址时,几人都确信没有走错。农家小院里有好些个簸箕,里头都晒着草药。一个坐在轮椅上,两个小哥儿,还有些随从,自是只有方俞上前去扣门,运气不错,农家小院儿里有人在。“听到了,听到了,大老远就听见声音朝这边来了。”屋里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不一会儿几人听见开门声,一个瞧着精神气极好的小老头儿行到门口来:“啥事儿啊?看病的?”“古大夫,您在实在是太好了!素闻您医术高明,精通骨疾,我好友腿伤久不得愈,还请您出手看诊一二。”男子一眼就瞧见了轮椅上的,但他并未有开院门的打算。听完以后反而扭身去院子里的层层簸箕下薅到个背篓,将地上的镰刀扔在了背篓里,又拾起锄头,取下屋檐前挂着的草帽扣在头顶上,不紧不慢的,全然是没有把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放在眼里。“我不得空啊。”言罢,男子就从开了后门从那头出去了。几人对视了一眼,方俞赶忙绕到后门去堵住了老头儿,那老头儿也未有生气,只对身长体匀的方俞道:“下次吧,下次一定。”方俞厚着脸皮:“择日不如撞日啊。”老头儿有板有眼:“今儿翻了黄历,不宜治病。”“哪里哪里,今日二十一,宜破屋、坏垣、求医。”老头儿又望了望天:“太阳有些大,晒的人心慌,握刀手抖。”“治病在屋里,晒不了太阳,治病若是阴天风大容易眯眼,雨天雷电惊心不得安稳,还是天晴之日最佳。”老头儿闭了嘴,上下打量了方俞一眼:“你说书的,我说一句你能说十句。”方俞诚恳:“教书的。”“教书的。”老头儿默了默:“教书的好,不过我今日要下地割麦子,不然就替你朋友看诊了。”“这还不简单,我们人手多,让随从前去割麦子,定然很快就能收完。趁着今日天气好,还能晒上一晒。”老头儿道:“你求我替你朋友看诊,作何要别人帮你还情,你去同我割麦子吧,若是回来还未天黑,就替你朋友看诊。”方俞眉眼有笑,回头看了乔鹤枝一眼,连忙同老头儿道:“一言为定。”尤镰赶过来:“怎好叫方夫子替我们下地,还是我去吧。”“不行,就要他去。”老头儿背着背篓走到了前面:“他如此能说会道,就让他到田里说个痛快,换做别人我便不诊了。”萧从繁也是凝起了眉头,他是行武之人素来傲气,不愿低头和委曲求全,若是那大夫真有本事也就罢了,万一是个糊弄人的乡村野医,岂不是让方俞白受一场折磨。“方兄,算了。”“有机会不论是多么渺茫也不可轻言放弃啊,有的是人还需要萧兄。”萧从繁知道方俞是什么意思,但是让方俞一个读书人去下地也实在是……乔鹤枝道:“无妨,让他去吧,他会下地。”方俞摸了摸乔鹤枝的头:“我定然早去早回。”看着跑向羊肠小道去追老头儿的方俞,几人皆是微微叹了口气。像这样的医师又不可能把他绑了逼着他治病,万事也只得顺着他来。“我们在此处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花些银钱在附近的人家打听一下这位大夫有些什么喜好,也好投其所好。”乔鹤枝建议道,尤镰附和了一声,三人便往附近的农户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