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过是才同人出来一日,便是多番受这位年轻大人的引导,却是没曾想当真是个能实干有本事的,遇到这样的领导大伙儿自是高兴,毕竟办事儿不可能是上头的人一个人就办了,还得是部门协作完成,届时事情做的好,领导当然居首功,但是他们也能跟着沾光受赏进封啊。“好了,大家今日也累了,便到这里吧。明日可直接前来工坊这头,不必费时间去工部了。当务之急是解决道路的事情。”“是!”方俞交待了工坊管事的将铺在地上的水泥看好,切勿让牲口鸟禽上去给踩踏坏了,随后扯了马,几位官员也一同相携着回去。这时候太阳还未下山,地面的沙土被晒的像是沸腾能起泡,马蹄飞溅,撩起一层沙土。几人没走敞亮无遮蔽的官道,转而行了旁左的小道,官员们商议着以后打路通行应该暂改于小路,周遭的野草灌木还得要人来铲砍掉,到时候才能出城烧香做事儿的贵眷官胄也好少些谩骂声。说起修路的事宜,诸人心中都是一阵憧憬与轻快。进城以后便各自告辞了回各家府宅去。方俞回到府上的时候发现外出还比往时上朝回来的时间要早些,工部虽然要时常外勤,但是在上下班的时间上却要自由许多,不似是在别的部门一般定死了。但好坏参半,今时事少自然能回家的早,他时若忙碌也只能自愿加班把事情处理完才能走。“瞧着背心都湿透了,汗水都沁出在外袍子上了。”乔鹤枝看着方俞骑马回家来,灰头土脸的,一身尘垢,哪里还有在朝里做事儿那般贵气:“跟打仗回来似的。”方俞把马绳丢给马夫,甩着袖子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先时分明洗了把脸手,又抖过了灰,不想回来还能抖出来:“这阵儿天热,工坊那头是平地,热火朝天的烧窑挖石,灰土确实是比其他地方都要多。”“知晓你今日外出去,一早就让厨房烧好了水,时下可热着了吧,先进屋去沐浴吧。”方俞欣然接受,进屋去他就褪下了一身袍子,便是外头不曾吹风,一时间也是凉爽多了,就像从蒸笼里出来了一般。他光着膀子扬腿就去了净房,见着乔鹤枝挽起了袖子竟在屋中,他连忙抱紧了双臂,偏头斜着眸子看向不远处的人。“你干嘛啊,还在那儿杵着不过来洗澡。”乔鹤枝愣了一下,转而被他的动作给逗的笑了起来。方俞徐步上前,凑到了乔鹤枝跟前:“你要给我洗澡?”“谁要给你洗澡,我瞧你的脸晒了一整日有些发红,当心别是晒伤了,特地磨了些芦荟给你敷敷脸。”方俞顿而失了些兴致,悠悠叹了一句,矮身便拔了裤子要跨进浴桶去,人也没知会一声,忽而光溜溜的就在面前一闪而过,惊的乔鹤枝赶忙蒙住了眼睛。“还蒙呢。”方俞坐在浴桶里,扒在边沿上看着人,笑得不怀好意,撩起水珠便朝人微红的脸颊上撒了些过去。乔鹤枝遭了戏弄,拨开手瞪了方俞一眼:“好心周全你,却是这般待我。既是想要我跟你洗,便跟你洗就是了。”方俞狡黠一笑:“真的假的?”乔鹤枝未置言语,折身便从身后的篓子里取出了个晒干了只余下经络的丝瓜网朝方俞的身子招呼过去,受了晒的身体被那网茎一摩擦,登时就红了一块儿,方俞哀嚎着连连摆手:“别别别,乔公子带孩子也累了一日,怎好再叫公子劳累,小人自己来便是,自己来,自己来!”“大人劳心劳力,妾身自当服侍妥当,如何好叫大人动尊手。”乔鹤枝见方俞窜到了浴桶的另一头,毫不留情的追了过去:“大人就别同妾身客气了。”翌日方俞骑着马出城去工坊,一路上也未遇见个同僚,晨风绕绕,他浑身跟掉了层皮一般。方俞夹着马腹龇牙咧嘴,这小乔是背着他练功去了不成,手劲儿变得那么大。不过虽是被搓洗锅碟一般洗了个澡,但也总不能白叫人欺负了,自是把罪魁祸首拉进了浴桶折腾到水凉了才放回去。他打了个哈欠,事实便是他更倒霉,乔鹤枝不必早起上朝,而他得风雨无阻的出门。“方大人到了!”才到工坊,也不知是哪个小吏吆喝了一声,当即工部的官员便探头迎了出来。“你们都这么早?”方俞翻身下马,元瑞闫连忙去扶他:“水泥干了,大人快瞧瞧可合格。”敢情是都着急来看水泥了,方俞也快着步子到昨儿的场地上去,平整的三米来长的水泥地果然已经干了,不过尚未完全呈现干了翻白的颜色来,且还有些水润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