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诏年远去,美森问埃德闻:“你刚才说什么?”埃德闻收敛神情,说:“目前神经科学还没有证实,人的意识可以互相影响。奇怪的是,昨晚守在年身边,我做梦了。”“?????关于什么的?”“我不记得,不过,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不多时,车队出发了。胖哥负责去接扬子,分了些人坐陆诏年的车,一路吵闹,副驾上的埃德闻戴着降噪耳机也没能休息。乌然湖附近就是来古冰川,犹如异世界般的冰原,成为了必经打卡地。然而夏季冰川消融,人们无法进入来古冰川,近距离接触冰蓝色的冰体,车队并没有经停。车队一路驶向比如县,路途坎坷,可经过了七十二拐,倒不足为奇了。天气阴沉,人们瞌睡,陆诏年也开始打哈欠。埃德闻用手肘碰了碰她,她低头一瞧,他从水壶里倒了杯咖啡出来。陆诏年喝了一大口,果然是冰美式,苦得不行。“集中精神。”埃德闻冷淡的口吻让陆诏年抵触:“我知道。”“我的命运握在你手里。”他尾音上扬,好像非得捉弄她,这车程才不乏味。陆诏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们,没人在意她,“昨天晚上,麻烦你了。”“你的确是有梦游症?”“偶尔。”“那你知道,出来跑长途很危险。”“我只是没休息好。”“有时人格分裂也会表现的和梦游一样。”陆诏年把这话当作了讥讽,“你是说我有人格分裂?”后座的人听到动静,掀起眼皮。陆诏年暗暗瞪了埃德闻一眼。埃德闻偏身,低声说:“嗯,我只是觉得,梦游的那个你让人难以招架。”耳朵嗡嗡的,陆诏年挺直背,目视前方。埃德闻闷笑了两声。这个人真是……今天的目的地是位于藏北那曲市的萨普神山。关于这座神山,有一个充满复仇色彩的故事。传说萨普的妻子出轨,育有私生子——美丽的金字塔型山峰。萨普最高峰海拔接近七千米,神山环绕着的,是一片雪原。这里还没有被开发,世界各地许多登山队曾来攀峰,登山最高峰的人少之又少。除了牧民,能到这里的基本都是越野车队和徒步爱好者。穿过辽阔的自然牧场,车队驶上更加崎岖的山路。碧绿的湖泊映衬着近在咫尺的雪山,野花盛开的营地停着三两越野车,他们正在收拾行李,准备下山。意繁向他们了解山里徒步的情况,发现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他们问起扬子,意繁说扬子晚点上来。能在雪山下遇见老友,大伙儿一起拍了张合影,陆诏年和埃德闻被迫加入其中。经过这个插曲,陆诏年才知道原来扬子和意繁是一对。二人在户外徒步中结识,如今决定用这种方式分手。“这就是人与人的缘分。”意繁用力钉帐篷地钉,好像口中的故事并没有什么分量似的。“为什么呢,只是不喜欢了吗?”女孩问。“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喜欢的时候也觉得只能是这个人了。喜欢过就够了,人啊,没什么放不下的。”“怎么会,如果是我,在意这么多年,怎么能甘心放下啊。小年,你说对不对?”陆诏年有点茫然,“也许?”“我啊,不管生活怎样摧折两个人的感情,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手的。”“真好啊,”意繁看着湖对岸的雪山,感叹,“你们还很年轻。”扎营后,扬子也到了,大伙儿吃了路餐,轻装出发进山。陆诏年原本想窝在车上偷懒,埃德闻过来拿手套。看着他走开了,他忽然打开了驾驶座车门,把手递给她。“和我去冒险吧。”陆诏年莫名紧张起来,“冒险?”“是啊,和他们一起走轨迹上的路多没意思。”阳光从云层透出来,照在埃德闻身上。“你也把命运交给我一次试试。”佛在某个时空,曾全心全意交付过信任。陆诏年快要搭上埃德闻的手,啪一下打开了他,“骚包。”她咕哝着,下了车。山里没有信号,一路听虫鸣鸟叫。草地上很浅的牧迹,陆诏年走在埃德闻身边,他本来是个闷葫芦,不说讨打的话,她也没什么要说的。大约怕她烦闷,埃德闻教她玩飞行器。陆诏年操纵无人机飞了很远,拍到队伍旅友的身影。“他们朝着内湖去了。”他们走的路线不是只依靠登山杖就能穿越,有时需要手脚并用,攀爬岩石前行。陆诏年很快累到喘不过气,埃德闻放慢步伐,告诉她呼吸的方法和一些阿式攀登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