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闻重新点燃蜡烛,放到房间各处。陆诏年正站在窗边,埃德闻走过去,放一支蜡烛在杯子里。“你还好吧?”幽暗的烛光下,陆诏年看起来比多了些优雅。她说着“你来了”,问埃德闻要了一支烟。“你怎么知道我吸烟?”埃德闻身上带了烟,不过是为排遣烦躁。“我就是知道。”陆诏年笑着把烟放进嘴里,埃德闻帮她引燃烟。她身上有梳洗过后的清香,吊带裙勾勒出自然轮廓。埃德闻靠近她,不愿再拉开距离。陆诏年亦没有拒绝,他们有一阵沉默,但她能感觉到,男人温柔地注视着她。只要她一开口,他就会为她做些什么。陆诏年呼出烟雾,埃德闻把烟塞到自己嘴里,陆诏年吃吃笑了,推着他一步步在坐下。埃德闻坐在了床沿上,膝盖称量她身形。陆诏年跨坐上去,埃德闻的手一下就覆住她腰臀。暖气停止作用的房间温度降下来,但他的手还是那样干燥暖和。寸缕贴近,埃德闻渐渐察觉一丝古怪,“年?”陆诏年迷蒙地发出单音节。“你喝了酒?”埃德闻轻声问询,没有得到回应。埃德闻捧起陆诏年的脸,却是没闻到酒气。陆诏年似乎以为这是一个吻,仰头承接,埃德闻拉开了些许距离。陆诏年垂眸,“我一直在等你。”“我是埃德闻,”他还是带着调情的语调,却是试探。“你知道吧?”陆诏年露出困惑的表情,“埃德闻?”幻象中,蛰伏的蝶群惊起,铺天盖地。营地早上才来电,房间里能听到外边的吵闹声。陆诏年起床去梳洗,整个人摇摇晃晃,有些发软。意繁听到动静,跟上来:“小年,你还好吧?”陆诏年一下有点紧张,“昨晚我……”“昨晚你喝酒了吗?”“没有,我想我是……”意繁关切道:“昨晚埃德闻送蜡烛过来,你还记得吗?”陆诏年心下一沉,果然梦游了,可她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埃德闻守了你一夜,本来我说我看着你就好,他说我是向导,白天还要照顾大家。我就在他房间睡的,刚才过来,换他去吃早餐了。”“我可能,太累了。”“这些天风餐露宿你肯定没休息好,不过还好,昨晚不是在野外扎营,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去和埃德闻说吧。”餐厅里,旅友聚在一块儿,胖哥说着散装英文,和美森谈笑风生。埃德闻站在角落接打电话。他回过头看见陆诏年,陆诏年抱歉地蹙眉而笑。埃德闻做口型:稍等。埃德闻转身,对电话那边说:“我这里有点事,我会让人把钱会给你,看上了什么喜欢的老物件就拍下吧。”“喂,是我在做这件事吗?你一点都不上心。”孚勒娅说。“你知道我在路上,信号很差,没办法实时参与拍卖。”“好吧,你在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嗯,不好说。”孚勒娅沉默片刻,“ed,你有事瞒着我,我不介意……只是,我感觉你有些陌生了。是因为你在大洋彼岸的缘故吗?”过了会儿,埃德闻回到座位上,胖哥打趣,是不是女朋友查岗来了。埃德闻没听懂,旁人翻译给他听,他微微蹙眉,“一个朋友。”“哪儿能啊,朋友能三天两头给你打电话?”胖哥说。埃德闻不喜欢被人刺探隐私,脸色一下有点冷。“我不说了。”胖哥并不打算收敛,意有所指地说,“等下意繁要哭了。”队伍里几个女孩,只有意繁和埃德闻交流起来最自然。今早大家看见意繁是从埃德闻的房间出来的,还和埃德闻小声说着什么,难免有所猜测。陆诏年想帮意繁解释,却见意繁笑了下,“不会啊,我享受的就是这种感觉。”桌上鸦雀无声,陆诏年忽然拍了下手,笑起来。大家附和地笑起来,胖哥给自己找台阶下,“真会开玩笑。”埃德闻和美森先出去了,陆诏年吃好后,走了过去。“昨晚……”陆诏年把手揣后裤兜里,好像很潇洒似的,“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埃德闻笑了下,挽起袖子,“你咬了我。”看见埃德闻手臂上乌紫的牙印,陆诏年愣了。陆诏年看了眼惊讶的美森,脸颊通红,“我们没有……”美森识趣地转身回避。“你想赖掉?”埃德闻俯身,近距离注视陆诏年,“这种程度,我应该可以索要赔偿吧。”陆诏年低头,丢下一句“我会好好开车”,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