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陆闻恺起来换药,意外地听到敲门声,让人进来。估计是陆诏年,但真的看见她,他还是有些意外,“这么早,睡好了吗?”陆闻恺完全没回避,陆诏年却是捂住了眼睛,“你不能穿好衣服再叫人进来吗?”“我在换药。”陆闻恺陈述事实。陆诏年踌躇两秒,皱眉上前,“这么麻烦的事,也不知道找人帮忙。”“怎么过来了?”陆闻恺抬眸。光是看着她,他就有着强烈的冲动。喉结滚了滚,他压抑情绪。“来……看看伤患啊。”陆诏年说着拿起酒精棉和药瓶,“我来吧。”陆诏年小心翼翼为他擦拭腰侧的伤口,听到他说痛,慌张地抬头。陆闻恺却是懒得假装,笑着。陆诏年无语,俯身来给他上药。不过伤口触目惊心,她还是怕他会疼,“每次遇到,你都受伤,怎么总是受伤?”“行走江湖么,难免。”“我看你是容易的受伤的男人。”“这是什么话?”“时髦话。”“我会和zoey求证。”“不信我?”“小骗子。”“分明你才是!”陆诏年忽然有点生气,蹙眉瞧他。空气仿佛静滞了。起先没察觉,她竟单膝跪在陆闻恺双腿之间,而他穿着一条尺码有些紧的工装裤。视线稍稍下挪,就能瞥见不该看的部位。场面极其尴尬,陆诏年裹绷带的手都有点抖。陆诏年迅速起身,“好了,那我先……”陆闻恺单手轻轻一揽,让人靠了过来。陆诏年找到重心,试图撑开他。陆闻恺大言不惭地说:“痛哎。”“你放开我啊。”陆诏年小声。“不想。”“我们……”陆诏年支支吾吾半天,始终没敢问出那句话。我们是什么关系,可以不顾界限。陆诏年觉着,这人比之前见还要浮?????浪,花花公子作派,实在不是她一个无知女大能抵抗得了的。她决心破釜沉舟:“你再这样,我就睡你了。”陆闻恺端详起她。陆诏年很快败下阵来,视线躲闪。陆闻恺起身,揉乱她头发,“少说瞎话。”“又不是没睡过。”陆诏年不服气地咕哝,却瞧见他背上也有些浅浅的伤痕。知道他是探险家,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战士。陆闻恺拢起外套,转头陆诏年,弯了下唇角,“走了。”陆诏年想叫上孟柔去吃早餐,孟柔要睡懒觉,只好和陆闻恺单独。阳光普照,天空澄净透亮,他们坐在米粉店室外就餐。这条巷子在古城深处,早起的人互相招呼,交谈起来,很有烟火气。陆闻恺吃东西很快,喝了米粉汤,琢磨着,琢磨着摸出骆驼牌香烟来。陆诏年记得他身上一直揣着烟,但之前没怎么见他吸烟,估计是在山里,有所顾忌吧。“瘾很大吗?”陆诏年想找点话题。哪知陆闻恺专挑尴尬的说:“所以我们现在算和好了?”陆诏年面不改色,拒不承认,“我们什么时候,闹别扭了。”“小骗子,学到皮毛了。”“你也知道,厚脸皮是跟你学的啊。”陆闻恺绕回问题的答案:“以前抽得凶。”“戒了,没戒掉?”“很难戒。”陆闻恺盯着她,好像话里有话似的。陆诏年低头吃米粉,过了会儿说:“你之后怎么打算,回山里吗?”“还养伤呢。”陆闻恺掸了掸烟灰,指尖猩红,显得手很好看,“我要去昆明找人处理点事情,和我一起吗?”视线在他手上停留,陆诏年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是随口问的,还是认真的?陆诏年假装不在意,说着别的:“找美森吗,他还在?”“嗯,他还会待上一段时间,他们有一个tea,有科考队的人,我帮他们做点小事情。”“你们……”陆诏年眯了眯眼睛,“不会是间谍吧。”“想象力很丰富。”陆闻恺笑,烟雾从唇边溢出。陆诏年默了默,踌躇说:“ed,你经验比我丰富,我想请教你,嗯,人际方面的事情。”“说。”“你觉得我应该主动联络惜朝吗?”“你一晚上,都在想这个?”陆闻恺垂眸,在烟泥里掐灭烟。陆诏年自顾自说着:“是啊,他一声不吭就走了,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不至于一点关心都做不到吧。”“那么你已经想好了,不是吗?”“也是……”陆诏年愈来愈觉得,埃德闻是一个很周到的人。他没有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出恰到好处的建议,或者说安慰。